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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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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0-27 15:18:45

无论聂磊曾经犯下多少罪恶,无论他最后的结局怎样,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活着的时候,就已成为了传奇。这个传奇的起点,就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乌鲁木齐。聂磊的父母都是文丨革丨前毕业的大学生,他们是中国地质大学探矿专业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又同被分配到了新疆第二地质勘查队工作。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又是同窗,俩人的结合似乎是顺理成章。其实这还不是他们结合的主要原因,他们之所以最后能走到一起,最主要的因素是出身都不好,一个是地主少爷,一个是资本家小姐。他们的结合,属于王八看绿豆,对了眼。1970年,他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聂磊出生了。论说生了儿子是大喜事,但聂磊的父母却不这么看。因为他们两口子事业心都很强,都不想被孩子拖累,而双方的老人又都已死了个干净,帮不上他们。于是,从出生起,聂磊就被视为一个累赘,一个多余的人,在他成年后的记忆中,父母就是两个冷冰冰的符号,与温暖啊亲情啊这些字眼根本不沾边。当然,聂磊的父母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们很少在肉体上虐待聂磊,但是,他们对于聂磊的冷漠和忽视,却塑造了聂磊最初的人格,为他成年后驰骋黑道,奠定了必要的性格基础。1973年,聂磊刚满三岁,他被父母送到了乌鲁木齐最好的幼儿园——教师幼儿园。父母给聂磊办了个全托,一个月才接回家一次的那种。就是在教师幼儿园,小小年纪的聂磊便显露峥嵘,制造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起血案。那是1974年冬天,聂磊已经读幼儿园中班。有一天上午,老师带领小朋友们做“丢手绢”的游戏,聂磊也参加了。可是玩了半天,拿着手绢的小朋友就是不将手绢丢在聂磊的身后,这让聂磊很郁闷,因为他生性好动,很喜欢拿着手绢围绕大家转圈。于是聂磊提出了抗议,大声说你们为什么不把手绢丢在我的后边呀。当时拿着手绢的谭卫东小朋友大声驳斥他说,聂磊你是地主少爷狗崽子,我们劳苦大众的手绢不能让你给弄脏了。在场的所有小朋友都笑了,人人都在笑话聂磊是地主少爷狗崽子。聂磊没有再反驳谭卫东,因为没的反驳,聂磊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地主家的狗崽子。但不反驳不等于不反抗,受到集体排斥的聂磊直接起身离开了,他去了幼儿园的大厨房,按照他当时的想法是要找一把菜刀,一刀把谭卫东小朋友的脑袋剁下来当球踢。可惜,菜刀都挂在墙上,聂磊人太小,够不着,最后没办法,他拿了一把吃饭用的不锈钢叉,然后回到操场上找到了谭卫东小朋友。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聂磊实施了突然袭击,狠狠一钢叉攮在了谭卫东的右腮帮子上,当场就戳出了三个透气的窟窿眼。谭卫东小朋友没敢还手,但他以超过“呜呜祖啦”分贝的哭声,立即把幼儿园的老师、园长都招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聂磊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幼儿园,成了千夫所指的坏分子、小流氓、反面典型,幼儿园的园长把聂磊带到办公室,亲自审问他为什么要用钢叉扎人。结果聂磊一昂头,慷慨陈词,说谭卫东是修正主义反动派,为了保卫毛主席,我要消灭他。那时的聂磊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本能的知道,拿钢叉扎人,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的,否则后果很严重。园长就是谭卫东的亲奶奶,她当然知道谭卫东不是修正主义反动派,于是她一口气扇了聂磊几十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她要让聂磊这个狗崽子明白,劳苦大众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更不是能够随便污蔑的。几十个耳光过后,聂磊的小脸蛋高高肿起,但他一声没哭,一滴眼泪也没流。没有人知道当时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园长看到了仅有四岁的聂磊眼睛里,闪烁出一种傲岸而冷酷的光芒,那种目光绝不是狗崽子所能具备,那应该是一种大漠中的头狼才配拥有的目光,这目光让园长心里发毛,她想这孩子长大了,必定是吃枪子的货。三岁看老,尽管园长不是一个具有公平、理性、民主、法制精神的人,但多年之后回头再看,她对聂磊人生走向的预测却是准确的。为了自己孙子的安全,园长给聂磊调换了班级,把他从中一班调到了中三班。因为中三班的班主任沈君兰老师,也是个地主小姐,而且她那个班的学生大多也出身不好,园长觉得让这帮狗崽子们去狗咬狗吧,咬死一个算一个。下午上课的时候,接到通知的沈君兰老师亲自去了中一班接聂磊。当时沈老师牵着聂磊冰凉的小手,一边往中三班走着,一边柔声的询问聂磊为什么要拿钢叉扎谭卫东。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聂磊感觉沈老师是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便没有再撒谎,而是说出了实情。他说谭卫东骂我是地主少爷狗崽子,所以我要消灭他。沈老师蹲下来,轻轻抚摸着聂磊的头,问道:“那你是不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呢?”聂磊想都没想,用力的点着头说是。沈老师又问道:“那地主家的孩子为什么就是狗崽子呢?”这次聂磊回答不出了,他想是啊,我为什么是狗崽子呢?我明明和劳苦大众长的一个样啊?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饭啊?一样的热爱祖国、热爱毛主席啊?我咋就成了狗崽子呢?沈老师的问题看似简单无比,其实却是一个极其深奥的哲学命题,很多人一辈子也没弄清楚最终答案到底是什么。此时的聂磊,当然也不可能给出正确答案,但他有一个很直观的回答:“因为大家都说我是地主狗崽子,老师也说是,所以地主家的孩子就是狗崽子。”沈老师知道聂磊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她轻轻叹口气,凝望着聂磊的眼睛,柔声说道:“聂磊你记住,别人说你是什么,你不一定就是什么。你自己认为自己是什么,那才是最关键的,明白吗?我再问你一遍,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狗崽子?”说实话,对于沈老师的话,当时的聂磊根本不可能理解,所以他没有回答自己是什么,他只是大声说出了他最初的人生理想:“等将来长大了,我要消灭所有说我是狗崽子的人!全部消灭!一个不留!”太悲剧了,仇恨社会的种子,这时便已扎根在了聂磊的灵魂深处。沈老师无奈的笑了,她知道顺着这个命题再说下去,聂磊会更迷茫。她蹲下身子,把聂磊半揽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聂磊红肿的脸蛋,轻轻的说道:“不论别人说你是什么,老师都相信你是好孩子,不是狗崽子。好吗?”就这一句话,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桀骜不驯的聂磊融化了,彻底融化了。他一头扎进沈君兰老师的怀抱,死死搂着老师的脖子,哇哇大哭,那哭声惊天动地,直上云霄,所有的委屈与伤痛,伴随着泪水倾泻而出。往往一个人的外表越是冷酷坚硬,内心就越是脆弱敏感。当时小小年纪的聂磊,已经被环境所逼迫,学会了伪装。这种伪装,却在沈君兰的温柔呵护下,瞬间瓦解了。沈老师也紧紧搂住了聂磊,她的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淌下来。聂磊的苦,沈老师也深有感触。沈老师的这次深情拥抱,就像一缕阳光,一股暖流,让聂磊在冰冷黑暗的现实世界中终于看到了希望。多年后回首往事,聂磊说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温存,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美好,他是多么希望沈老师就是他的妈妈啊。在幼儿园剩下的两年时间中,聂磊一直跟在沈老师身边,这是聂磊一生中最快乐的两年、最美好的记忆。沈君兰老师给了聂磊足够的爱,也给了聂磊足够的正面影响,这种影响,保证了聂磊在二十岁之前的生活,一直能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尽管这期间他有足够多的机会走上邪路,但是他始终克制着自己,因为他不想让沈老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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