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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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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13 19:09:16

第十七回贪富贵甘愿为娼抖机灵当众砸挂

【1】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孙举怎么好端端的就丢了呢,这个消息是柳芽儿告知朱少文的。告知的时候孙举已经失踪三天了,孙丑子还一根筋似的到各个亲戚朋友家询问,一直坚信这是孩子给他开的玩笑逗的哏。当孙举妈感到事情不妙,哭哭啼啼的告知柳芽儿的时候,着实也让柳芽儿吓了一跳。可仔细一琢磨就感到疑问重重:孙举不是三五岁的孩子能让人抱走拐走,他可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啊,况且一直跟着父亲孙子在天桥卖艺没有跟家里闹过别扭,总也不会淘气到这个地步啊。朱少文得知后也是难以置信,凭他对孙举这孩子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十分不懂事的人,虽然没有念过书,但是仁义礼智总还能粗略明白些,于是坚信孩子是被骗了,亦或者…或者是被官府抓去剿什么捻子军太平军了?孙丑子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流走,孩子能回来的希望就一天天变小,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惨白,看着吓人。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一副皮包骨转脸就要散架似的。他痛不欲生,他是太爱儿子了,他父亲去世时就是因为没有抱上孙子而没能瞑目,他也何尝不是天天盼夜夜望的想有个儿子啊,可如今,二十了,要成家立嗣的年纪了,他却突然走了,一句话没有留下。王八羔子,上哪儿去了!不管你这要死的爹妈了!臭婆子的!

正当孙丑子夫妇和朱少文夫妇承受着撕心裂肺之痛的时候,孙举也承受着皮肉之苦。他究竟在哪儿呢? 他现在其实就在孙丑子家不远的八大胡同韩家潭,被一个名叫黑锅底的人给行了骗卖到了一所相公堂子,看他生的瘦弱白净,颇有女子之风,便逼他当“兔子”去接客挣钱。明清时期,。。。孙举虽然涉世未深,但早已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哪里肯啊。他既然已经被抓了进来,就如同肉包子塞到了一条狗的嘴巴里,想出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了。不肯?打!狠狠的打!直把孙举打得昏天黑地,半天苏醒过来之后,自己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旁边是柴草粪便,恶臭难闻,再瞧身上,上衣被撕得破烂不堪,下身的衣裤竟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脱去!他一脑子空白,想仔细搜寻着被打后的情景,肚内饥饿难耐,身上瑟瑟发抖,哪里还能有什么思维!为什么啊?我孙举老老实实跟着父亲卖艺求生,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呢?

日期:2011-11-13 19:10:51

孙举哭着哭着又昏了过去,如此这般,整整一天时间水米未进,整个身体已经好似不像是自己的,一点也动弹不得了。这个时候黑锅底推门走了进来,用脚踢了两下,问道:“哎,不识抬举的兔崽子,爷爷给你送饭来了!”孙举这时候已然闻到了一股股的油腥味,看着黑锅底把饭放到了自己的嘴边,站在当屋乐呵呵的看着他。他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求生的欲望促使着他爬了起来,用手抓着鱼肉和米饭直往嘴巴里塞,这时候的黑锅底哈哈笑出了声来,冲着他说道:“这就对了,到我这儿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冻挨饿,只要听这儿的规矩,整天介大鱼大肉,不比你在天桥哭爹喊娘的挣那点儿可怜钱好百倍!我看你也是聪明人,你好自为之吧!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走了出去,一席话让孙举呆了半天,他不停的琢磨着刚才的话,不停的询问自己:我应该怎么办?

孙举总归是屈服了,他换上了纱裙,抹上了胭脂,把头发梳得黑亮,学着些小曲儿二黄,在堂子里过来人的指导下他慢慢的学完了“变兔子全攻略”的课程。他想,父母穷苦一辈子,也让自己穷苦了半生,在毫无尊严的情况下去挣钱求生不如潇潇洒洒的先挣下些钱积累下家底,将来好好过日子。当他第一次接客被“开苞”之后---不知道兔子有没有这一说—-他拿着从未见过的十两银子,心里更坚定了挣下钱来再孝敬二老双亲的信念。所以他更加努力,为了迎合客人,二黄岔曲、吹拉弹唱、诗词歌赋、饮酒行令之类的基本功他都在一年时间里学得精熟,渐渐地,声名鹊起,芳名日盛,已成为八大胡同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对了,人家入行之后,负责相公馆子里日常事务的“龟头”给他取了一个艺名,叫孙玉琴,客皆呼为“琴儿”。

日期:2011-11-13 19:33:57

【2】

抛下色艺双绝的琴儿不表,咱们说说他的父亲孙丑子。孙丑子如今已是隔世之人了,怎么?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的离开了。这事发生在儿子失踪后的一个月,他已经瘦弱得脱了相,整个人如一具干尸似的丝毫没有了血肉。他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儿子,起初是梦到他如何被人暗害而受尽折磨,之后他都会梦到儿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骂他如何让儿子在家里受冻挨饿、尝尽苦头?如何没有让他到学堂里去读个三年五载考个功名?如何让他整天跟着自己到天桥那儿哗众取宠丢人现世?每一个问题都让刺痛了孙丑子的心脏,他再也睡不着觉,坐起来以呆滞的眼睛看着房梁,就这样一直看到天亮。

他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了,他想要解脱,他坚信到了那头还能看到儿子,能拉着儿子的手去面对父亲。他先到了天桥,想跟朱少文道个别,但他想了想,朱少文是何等聪明之人,看到他如今的样子,必然会阻拦他。干脆算了,就迈步走到自己辛苦支撑了几十年的场子去大哭了一回,观众如往常一样迅速围拢了过来,看着今日的孙丑子竟这么卖力气,自然喝彩不断,竟已有人往场子里扔钱了!孙丑子看到这种情景,哭得更痛,儿子父亲的哭了个遍后突然站起身来就往南城而去。观众们都木然了,站住了呆看了半天,虽然摸不清头脑,但也绝不会好奇到跟着他去一看究竟的。就这样,孙丑子趔趄着行进,看着街道两旁民房渐稀,而后,一片片田地,纵横阡陌,已在眼前。他信步来到了自家的祖坟,辨认出了父亲的坟冢,跪下来磕了四个头,站起身来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搭到了旁边的柳树上,上吊而亡。当朱少文得知这一消息,已是三天之后了,在寒风劲吹之下,孙丑子已经僵硬了。朱少文一力操持,将他迈进了祖坟,可怜天桥孙丑子,就这样离开了他的观众。顺道儿说一说,他虽然目不识丁,但也曾为相声添砖加瓦,如《反正话》,还有就是朱少文和大弟子贫有本在他的再三请求下帮助编创的段子《福寿全》等。

日期:2011-11-13 19:35:11

【3】

转眼将近一年光景,已到了同治十一年。孙举一跃成为很多贵族纨绔们争风吃醋的对象,身价倍增,成为舒春堂里的头牌名角儿。这一日应局归来,叫了杯茶,自己就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手捧着茶碗,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看了看他,带了门出去。孙举正暗自纳闷:“我刚出去三两日,怎么这堂里头添了小子了?看那孩子倒干净伶俐。”不一会儿那孩子又推门进来,端了一盆热水,里头放着毛巾,羞涩的道了声:“您洗把脸吧!舒坦舒坦。”孙举将他叫了过来,看这孩子大眼睛,透着那么机灵,皮肤白皙,只是脸上有三两道鞭痕,微微的还浸着血,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孩子也是被黑锅底从街上骗来的。心里自然有同情之感,便叫了过来问了几句话,才知道这孩子叫春长隆,本也是八旗子弟,爱玩鸽子,被黑锅底下了套儿给骗到了这里,非打即骂,还饿了两天没给饭吃,但他死也不肯倒叫黑锅底犯了愁。干脆就让他做些零活,照常给些零钱,慢慢的开导他。孙举听完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孩子有这等骨气,自愧不如啊。他深知,如果这孩子在这儿的话,早晚跟自己是一样的结果,不如救他一救,也可以让他给家里稍些钱回去。当晚,他就琢磨了一套方法,第二天,他把春长隆叫到跟前儿,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又给了十吊零钱,嘱咐他只说是我做生意挣下的,千万别说出真相。春长隆点了点头,孙举便附耳过去,如此这般,把他放出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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