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2-23 18:46:19
求婚来的有点突然,是8月,X城平均气温最高的时候,蒸腾的热气,或许蛊惑了人心。
那天,严密请我去一间西式茶楼,不像平常一样来接我,是直接在那等我。
我进去的时候,迎宾小姐如往昔那么热情,而且她主动叫出了我的名字:“刘宓小姐,是您吧?”
我说是,她说那请您跟我到大厅的钢琴池去,而这里是以优雅的包间装修出名的,我没有具体想到是什么,只是些微有那么一点念头,抓不住的、却又飞快划过脑海。
他穿着银灰色西装站在那了,手里捧着一束花,我忽然觉得慌乱。只是没人奏钢琴曲,这里的琴师据我所知要晚九点才上班,我们来早了。我想可能是那样,我想也可能是我想太多。却另有一个人从旁边一张桌子上站起来了,缓缓举起一把小提琴,居然拉的是《梁祝》。但让我震惊的,是这个人,拉小提琴的人,他是谢平,谢裕的爸爸,我的二姑父。客观的说,他工作能力或许是没我姑强的,我姑已经成为一间厂的厂长的时候,他直到病退都是个普通的国营纺织企业的技师。但这不妨碍他拉的一手好琴,据说在文丨革丨中拉小提琴这种西洋乐器都会饱受批斗,被列为法西斯修正主义的时候,他没琴,都会一遍遍记旋律举着筷子在肩上空练,而谢裕的好琴艺就是传自于他。他也是具有儒家傲骨般的人,他曾经受人之托在业余时间去清吧拉琴,90年代初五十一晚的工资实为不低,可三天之后他就辞职了,工资分为未取,因着灯红酒绿无人听他拉琴,无人为他知音;直到后来亲戚邻居的开始注意培养孩子学些技艺好变成什么高考特长生加分,委托他收受徒弟,他才慢慢又拉予众人听,但大家是不敢告诉他实质性的目的的,他收徒弟也必得经过他上三堂课有些资质的才肯教,拿点若有似无的学费。父母这一辈,对我意见颇大的倒是没有,不过谢姑父大抵是不太喜欢我的,或者说他大抵不太喜欢我的职业,他觉得律师多奸险、圆滑之辈,我不敢说我不是。这不影响我对他的尊敬,也不影响我和谢裕之间的感情,我们摊开说过这些,我们的共同观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坚持,如果无关大是大非,那就求同存异吧。
(在这矛盾的祝福一下,3月的二次面试,希望谢裕会过,希望您成为再次享受全额奖金的谢博士)
严密居然请动了他,固然是先因为有我们姑侄的情分在,可这位心高的姑父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必定是大力推辞了一番的,严为了说服他是花精力的了。可我喜欢来自家族的祝福,能说动谢姑父,严密在我们这个大家的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他向我走来了,把花递给我:“我们结婚好吗?”
有几个凑热闹的服务员和散客在看,他们在那起哄:“小伙子跪着求,跪着求啊,人家才肯当你媳妇呐。”
他看着我,我们这个年纪其实下跪已经不像年轻人随时随地觉得就是浪漫了,反而有些微的难堪,可我也知道,如果我眼神鼓励他这样做,他不会要怎么大挣扎一番才跪下去。
必要吗,不必要,我几乎没有澎湃的,在接花没超过三分钟之后就说了好,相对于很多人,他已经做的够浪漫了。
茶楼的员工完全还没有准备好,本来是准备把一个插了蜡烛的蛋糕和一束鲜花送给我们以表祝福的,蜡烛还有两根没点燃就端上来了。这样,真是有点诡异啊,我知道这间茶楼的规矩,是有人在这里过生日,老板就会叫领班之类的代送蛋糕和鲜花给生日公,我答应求婚,收了一个生日蛋糕。
姑父给了我们祝福,也就收琴走人了,把独处空间留给我和严密。他在茶楼还是订了个包间的。
“我本来想买个钻戒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想着还是过阵子我们一起去买。”还未进包厢他如是说,脸上是有些掩饰不住的高兴和激动。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发愣了,我什么都没想,脑袋是马达的话,它在空转。
... ...
日期:2012-02-23 18:48:39
“我们真的结婚吗?”
我记得刚刚说好的人是我,只是就那么觉得不真实。
“嘿,你刚刚答应了的啊!”
“是刚刚有那么多人围着,我们不是结给谁看的...”
他没有出声,旋转他的乌龙人参茶杯,脸有些黑了。
沉默了一会。
“我是说,我一直弄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女人都喜欢问那么蠢的问题?”
“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武警栓枪用的那种深绿色枪绳?”
我想了想:“见过,我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拿来做钥匙扣用的,他说那种枪绳很牢固,一根可以用几年。”
“是,我小时候看我表哥别着这个,就显得特精神,可那种东西没有门路没有几毛钱还弄不到,我小时候家里挺穷的,到那根枪绳的花髻快磨散了,我哥才给我用了几天。他把枪绳拿走的时候,我和自己说我长大以后就去当武警。”
“可你没当啊?!”
“对,那时候的体检还要检查肝脏,我肝脏过大,没有通过。”
“...”
“不能做武警,我就想做和武警挨边的事情,有去参军,我那时候19了又超过一岁报名的年龄。”
“...”那么不幸,我都想翻白眼了,不过我真想问这还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
“重新回去复读一年,就报了我后来读的那个大学,定向包送我们上商务船,穿的那种制服和海军有些相仿,生活作息也与军队相近。”
我忽然安静了,隐约明白,他是一个就算多么曲线救国、迂回蜿蜒,也要实现自己目标的人,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百折不饶的心志。
“对你我有想过要放弃的,幸亏后来遇到了老赵还有‘校长’,他们都说你是个值得娶的好女人。而刘宓,我不能准确说出来我喜欢你什么,只是我从25岁起,我妈就因为我呆在陆地上的时间太少了,怕我找不着媳妇安排我相亲,我顺着她的意,前面几个姑娘见就见,忘就忘了,只有你,我回船上几个月了,我发现我还在想着你...”
“我知道了。”我阻止他接着说下去,免得他一顺口来句你就是另外一条枪绳之类的,那就比我现在收生日蛋糕更诡异了:“我们结婚吧!”
还有什么好说呢,我们或许恋爱的时间不是太长,但我们认识够久,够了解对方了;我们或许还没为结婚准备好礼仪风俗之类的琐碎生活细节,但定下来有什么了不起,我走到当时那种情境,非要和男生结婚的话,除了他又有谁,其它不过形式一物而已。
我那时没意识到他性格的危险性,我那时岂会觉得他危险,简直就是冲昏头脑的崇拜,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内心是多么软弱,为此我做过多少错事,付出多少代价。也只有他这样,才能挤进我落败至此的内心,挤进我艰辛停顿的生活,拥抱他就如同拥抱了未来的祥和,而我已经把未来的祥和视为了我最想要的快乐。
他松开我的脖子,改成一手用力掐着我的左胸房,一手戳立竖到我眼前。
“你以为你多了不起是不是,啊?你以为你身娇肉贵、纯洁无比,你他妈做的出这种事就是个荡*,不要脸的畜生。”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疼痛的刺激却像把我的感官功能放大了十倍,我希望他快累了,我们睡觉吧。
“我心心念念想着你,娶你回家,是我他妈的傻,不过我想你的时候,你没几次在我脑袋里面是穿了衣服的...”
我脑仁有另一句话一闪。
(“...前面几个姑娘见就见,忘就忘了,只有你,我回船上几个月了,我发现我还在想着你...”)
“我心心念念想着你,娶你回家,是我他妈的傻,不过我想你的时候,你没几次在我脑袋里面是穿了衣服的...”
(“...前面几个姑娘见就见,忘就忘了,只有你,我回船上几个月了,我发现我还在想着你...”)
“我心心念念想着你,娶你回家,是我他妈的傻,不过我想你的时候,你没几次在我脑袋里面是穿了衣服的...”
(“...前面几个姑娘见就见,忘就忘了,只有你,我回船上几个月了,我发现我还在想着你...”)
... ...
在他仍在继续的谩骂声中,我筱地睁开了眼,已压下了所有内心的不平静、烦闷。
“严密,我们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