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自己来,你去忙吧。”说着,谭欣打开手包,拎出一张一百元的票子,冲着刚刚转身离去的服务生说,“等等,这个拿去。”
看着服务生惊喜的样子,再看看白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田笑光更想笑了。他太了解女人了,像白雪这样的女孩子,清高成了习惯,被别人宠成了习惯,所以,她内心深处的虚弱是无时不在的,她所谓的玩世不恭和我行我素都是假象。
田笑光认定,白雪不是放荡的女孩,她的欲望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和无可依附。她用性来刺激自己,可刺激过后她会更加空虚和孤独。也许,白雪自己并不知道,实际上,她最需要的是爱,是灵魂与灵魂的相知和相守。
日期:2010-08-01 17:10:08
(二十)
生活的重压让人们很难静下心来品味生活。人们知道人生短暂、生命无常,于是好多人学会了及时行乐。想得开的、有财力的人就沉迷奢华、挥霍无度,想不开的或者是没有经济能力的人,就只能靠YY了。
咳,可悲的时代,可悲的人们。田笑光透过昏暗的光线,看着影影绰绰的人们,啜着伏特加,品味着满嘴的苦涩。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可悲的人呢?总是企望用身体的亢奋去抵消内心的消极,每一次纵欲过后得到的却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虚脱。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陷在这样的生活中无法自拔。
“何必呢?越是向别人炫耀自己,越是暴露了自己内心的虚弱。”田笑光这话是说给白雪的,也是说给自己的。
“田笑光我告诉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要像假传道士一样,用圣经掩藏自己的罪恶。”白雪忘记了刚才在谭欣家所发生的事情,整个心思都放在了田笑光身上。她越说越气,话也越来越离谱,“你要是正人君子你能认识我吗?你要是正人君子你会和我上床吗?”
“上不上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床时的心态和下床后的心态。对于我们这样的单身来说,上床没有什么错,只要双方都愿意。我们都是正常人,需要消耗掉多余的能量,上床是最简单、有效、快捷的办法之一。”田笑光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幽幽地吐着烟圈,继续说,“我们两个是完全相同的人,所以我不用向你传道,也不用掩藏自己。你自己心里明白着呢,你和我一样,上床就是上床,与情爱无关。”
白雪不再说话。田笑光说得没错,从辞职至今,与白雪上过床的男人应该快有一打了吧,个顶个是成功人士。与他们相比,田笑光算是破落的人了。可是,她与他们之间,除了性没有更多的交流。她觉得用不着和他们交流什么,喝酒,打情骂俏,性,这三部曲足够让他们销魂了。而自己呢,除了在性高潮的那一刻忘记了虚空以外,整个人都像一具空壳。男人的身体在填满她的身体的同时,也掏空了她的灵魂。
白雪认为,她所接触过的男人,大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他们太阳底下假扮成正人君子,举止高雅地说着人话,办着人事儿,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暴露出了劣性。白雪没有把他们当作正常的人来看待,她把他们当作是她的男奴,是她作乐的工具。与那样的男人在一起,白雪成了暴君,或者说成了一只野兽,她在摧残他们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心撕扯得血淋淋的。她知道这是病态,她也向往健康的、正常的生活,可是她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对于白雪来说,田笑光是一个特殊的男人,他在填满她的身体的同时,也让她的心灵得到了一份久违的充实。和田笑光在一起时,白雪是轻松的、自然的。她觉得田笑光从来不伪装自己,从来不故作姿态,他满口都是调笑的话,却并不让人厌恶。而且,田笑光懂得尊重她和疼爱她,尤其是在做爱以后。
日期:2010-08-01 17:21:10
白雪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睛看着田笑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男人在做爱后,恨不得马上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大多数男人在放毒之后还会信誓旦旦地说:“白小姐实在是太风骚了。你出个价,我包了你吧,不要再和别的男人鬼混了。”
通常情况下,遇到这种情况,白雪会毫不留情地给那男人一巴掌,冷着脸警告那人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姑奶奶找你只是为了玩。你听清楚了,是我玩你,并不是你嫖我,别把姑奶奶当作卖肉的。”
有时,谭欣还会甩出一捆钱,砸在男人的要命处,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田笑光是唯一一个劝她好好找个人结婚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做爱后仍与她相拥,和她说知心话的人。两个人像醉鬼一般,在迷迷糊糊中向彼此叙说着内心的所思所想,竟然一直聊到天亮。
临分手时,白雪将身体靠在房门上,含着泪花对田笑光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能给我留下你的电话吗?你放心,我只是不想从此再也找不到你,不会随便打扰你的。”
田笑光笑了笑,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架势,坦然地对她说:“白小姐,我是一个单身男人,从不拒绝漂亮女人的打扰。嗯,别说漂亮如你的女孩,就是不太漂亮的,只要不是太滥,只要活好,我就不会拒绝。总之,不管美的丑的老的少的,只要合我口味,我就会通吃。可你不同,我对你没有太大的兴趣。和你说话聊天还行,上床做爱,不够爽,我不喜欢。你呢,也别当我是正人君子,我劝你从良并不是我有多善良,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聪明、有头脑的女孩做这个力气活,浪费资源了。”
听着田笑光的话,白雪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一股怒火冲上心头,眼睛里的泪花瞬间就蒸发了,只看到两团烈火在燃烧。
她冲到田笑光面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直咬得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了,眼泪再一次充满了眼眶,她才松开口。看着田笑光冰冷的毫无表情的脸,她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再也不要和你上床!”
田笑光用手摸了摸肩膀,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背后传来白雪的哀嚎:“以后不要对我说这些话。”
那以后,他们偶尔还会在初次相遇的酒吧里遇到,还会一起喝酒,还会谈天说地。不同的是,田笑光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逊的样子,白雪却成了淑女。
“白雪。”田笑光打破了沉寂,认真地说,“我们有半年多没见了吧,最近还好吗?你瘦了,不过好像也长大了。”
白雪又喝了口酒,幽幽地说:“是啊,长大了。我要结婚了,不长大行吗?”
“要结婚了?”田笑光惊讶地问。
“是啊,你不是劝我好好找个人结婚吗?我选好了对象,这半年来我一直和他在一起。等他离了婚,我们就结婚。”白雪瞟了田笑光一眼,继续喝酒。
“等他离了婚你们再结婚?”田笑光为谭欣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