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下不了手,血淋淋的,我怕。”
“不怕,有我呢。”王佐豪气冲天地说道。
“你们男人都喜欢说大话,到头来都兑现不了。”
“瞧你说的,我王佐就不是这种人。别看我现在还是个工人阶级,可咸鱼还有翻身的时候,我就不信我成不了厂长。”王佐本想说他有深造的机会,忍了忍没说。
王佐的话语惹得子含“扑嗤”一下笑起来。止住笑之后,她情意绵绵地说:“只要你真心对我好,哪怕你是叫花子我也跟着你。”
王佐一阵激动,没等她说完,抱着子含忘情地吻起来。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在子含童年玩耍过的草坪上,子含轻轻地迎来她的热恋时代……
回来时,王佐提着鱼篓,子含在前面照泥鳅。
第二天早上,王佐正睡呢,感觉耳朵痒痒的,睁眼一看,是子含。
“起来吃饭。”子含说。
睡在另一头的子凡大叫:“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看到什么? 跟谁学环的?”子含说。
子凡坐起指着王佐说:“跟我姐夫学的嘛。”
“打死你。”子含扬起巴掌,装作要打的样子,王佐见此呵呵的笑了。
王佐洗漱完毕,上桌吃饭,桌上一大盆棕子,一盆青椒炒鸡蛋,一盆煎泥鳅,一盆小白菜。子含妈妈递给王佐一碗稀饭说:“没啥吃的,随便吃。”
下午,王佐陪子含去鄱阳湖边的草坪上放牛,子笑也一起去了。子笑牵着牛在前面,王佐和子含走在后面。田间小路曲曲折折,忽上忽下,一路上都是去湖边放牛的少男少女,王佐走在他们中间感觉有点另类。田间的小禾正返青,水沟里的水欢快地流淌,天地间鸟语花香,从山谷里和鄱阳湖上空吹来阵阵凉爽的风,清新,醉人。王佐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回到了童年,在奶奶家度假呢。
鄱阳湖终于出现在眼前,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青草,放牛娃有的在沙滩上追打嘻闹,有的在水里“翻江倒海”。王佐激动不已,拉着子含的手,两人张开双臂,一路小跑,朝鄱阳湖跑去。王佐拉着子含,带着她下水了。水浸到子含的膝盖,一个小浪打过来,她摔倒了,呛了一口湖水。
“鄱阳湖边长大的小姐还不会水,一个字,笨。”王佐说。
“说谁呢。”看着王佐得意的样子,子含忍不住笑起来。她趁王佐不注意,用力推了他一把。王佐猝不及防,顺势倒进了湖水里。王佐从小就会游泳,而且游的不错,他在水里翻了个身,重新站起来,向子含浇水。
子含进行还击,两人在水里嘻嘻哈哈地打起水仗来。王佐不依不饶,趁子含没有还手之力,把她向深水拉去。子含本能地尖叫起来,用脚拼命地踩水,双手紧紧拉着王佐。王佐安抚她说:“不用怕,有我呢。”
子含水性不好,一会儿就上岸了。王佐在水中畅快地游着,一会儿狗爬,一会儿蝶泳,一会儿踩水,累了,又来一个仰泳。
水中的小男孩儿不住大叫:“哇,厉害,真厉害!子笑的姐夫好厉害呀。”
子含在岸上草地坐着,听到同村的小男孩夸王佐,禁不住会心地笑了,一股暧流在心中荡漾,她都有点不相信,爱情如此美好地光临了她,想着想着,脸上飞起红云。
在水中玩了好一阵,王佐感觉有些累,上岸了。他轻轻地牵起了子含的手,用一双热烈的眼睛看着她。子含没把手缩回去,羞涩地低下了头。两人手牵着手,一直朝前走着,谁也没说话。子含想,要是一直这样走下去那该多好啊!真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止。他们在草地的尽头停下来,并肩坐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
王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竹笛,卖弄地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在鄱阳湖水面上飘荡。子含诧异地看着王佐,心想他原来还会吹笛子呀。
一曲吹罢,子含看着夕阳落日,问:“你会吹《几度夕阳红》吗?”
“当然会啦!这是我最擅长的!”王佐说。
“那你快吹给我听,我最喜欢唱这首歌了!”子含高兴地说。
王佐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又吹了起来。子含依偎在王佐的身边,看着水面金光闪闪,水鸟在湖面的上空盘旋,落日挂在鄱阳湖对面的山顶上,她想起了一句诗: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听着优美婉转的笛声,子含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起来:
时光留不住
春去已无踪
潮来又潮往
聚散苦匆匆
往事不能忘
浮萍各西东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
王佐问起了子含的工作,子含如实地告诉了他。王佐说自己最近在准备考试,考什么没与子含讲,因为王佐认为这事有点不可靠,并且王佐说,等考完了,找找朋友,想办法在湖口帮子含找份事做,学点技术。两人又聊起了上学时的人和事,都感觉有说不完的话,好像前世就是一对知心朋友。热恋中的王佐和子含此刻用任何语言来表白内心的情感都显得多余。王佐把子含轻地搂入怀中,子含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傍晚,张家湾上空吹烟袅袅,那是主妇在做晚餐。放牛娃陆续牵牛回家了,子笑在湖边的山上摘了一大把枝子花,一手捧着花,一手牵牛,王佐和子含在后面慢慢的散步。
愉快的端午节结束了,第三天,王佐和张子含起了一个大早,子含的妈妈早就为他们准备了早餐。
在五峰乡他们一块上了那辆半新不新的中巴车。
在湖口汽车站,王佐送子含上了去九江的大巴,两人在车站依依不舍,车子走远了,王佐才余兴未尽徒步回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