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却不想书呆子却摇头晃脑的说道。“恰恰是因为身处这地方,才保住了这丫头的小命。”
“其实吧,这套房子,还不是完全的聚阴地。”书呆子似乎没有看到我和“堂哥”一脸的焦急与茫然,自己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聚阴地属于相当极端的地理现象,哪里这么容易找到的——你当是超市大平卖啊?这套房子只是因为正位没有阳光,造成阴气稍重,行话叫做聚阴化,若是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不可逆的聚阴地了,但这个过程相当漫长,没有个三五百年,是变不了的。这变化的时期,我们业内呢,把它叫做叫做聚阴期,在这个期间,事物里原本积攒的阳气仍在,但始终得不到来自正位的正阳补充,所以会慢慢的被阴气中和,造成现在这种阴盛阳衰的景象。”
“但这些和若水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我和“堂哥”几乎同时脱口问道。
书呆子扶了扶从鼻梁上滑下的眼镜,缓缓说道:“我们知道,若水被鬼上了身,不过她这次的上身,和一般的鬼上身还有一定的区别。”
“区别?怎么讲?”我摸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珠,心里暗想道:莫非这鬼上身还像肺炎病毒一样,分典型和非典型的不成?
“一般的鬼上身吧,必有一个魂魄会作为主导,若是宿主本身的灵魂——也就是阳魂比较强势,那身体所呈现的效果就会是依旧保留着宿主的个人意识,只是因为阴气过重,身体会逐渐被拖垮,待阳魂弱势,阴魂这时才能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他顿了顿,又扶了扶眼镜,又接着说:“若是阴魂比较强横,那宿主一般一开始就会失去自我意识,身体被阴魂占据,所呈现的,自然是阴魂的自我意识……这是两种常见的鬼上身了,不过这小妞嘛……”
我见他说到关键处又停了下来,赶紧追问道:“若水怎么了?”
书呆子咽下口口水,接着说:“她被那个冤魂附身了有一段时间,按照你们的描述,她被上身的初期,呈现出的是冤魂的人格,当时被击打昏迷醒来后,所呈现的却是自我的人格——让你们以为她已经痊愈了,其实却没有。如果我所推断得没错的话,这小妞的精神力挺强,和那个附身的冤魂几乎是不相上下的,刚附身时冤魂因为地利稍占一些上风,但是他却被你……”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正皱着眉头倾听的堂哥。“对,没错,就是你!她却被你所打晕,在我们的世界里,有一种人的阳气是最为刚猛和强烈的,就是军人——当然,我所说的是那种作战在一线的部队,坐机关的就没什么特别了——特别是杀过人的军人,那样的军人的阳气若是成批的纠结在一起,甚至会形成强烈的煞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军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前应该在一线作战部队待过,多半还杀过人”。书呆子指着“堂哥”说。
“堂哥”也不回避,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的确是从军队退伍后才当的丨警丨察,以前驻守的边境,执行缉毒任务的时候打死过犯罪分子。”
“这就对了,冤魂最怕的阳魂就是你这样阳刚的军魂,所以虽然你使了一记手刀,但在冤魂看来,那却是一把能杀死自己的屠刀,让他感到了危险,所以才能让本已经占据主导位置的冤魂又缩了回去;不过你这样只是治标,治不了本,当若水回家,在这阴气比较重的环境里待着,久而久之,那冤魂就又显现了出来,不过这次,就有点特别了。”
“就像病毒和细菌对抗生素会产生耐药性一样,灵魂与灵魂之间也会产生抗体,从我的观察来看,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小妞的灵魂和冤魂这两个在强度上不相上下的灵魂居然在缠斗中纠缠在了一起,取得了一个暂时的平衡;现在她们俩的灵魂就像是两根相互缠绕在一起的绳子,绳子的一头悬空吊着一个叫做精神的重物,哪一个灵魂更加强势,就会获得对精神的主宰权——也就是说,届时肉体就会呈现出哪一个灵魂的人格,可偏偏两边力量相当,导致了精神在左右摇摆,其中一个灵魂在当事人眼中,就变成了一个常伴左右的人,甚至……两个灵魂之间的经历和记忆也会相互影响,造成了小妞的失常反应。”
“但是按你这样说,这岂不是处于一个相对比较稳定的状态?那为什么若水她……”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我们刚见到若水的时候,的确如书呆子所说,是一个比较平稳的状态,但现在的情况却明显不是。
“其实,若是一直在那个状态,小妞才真撑不到现在。”书呆子摇了摇食指。
“此话怎讲?”我问道。
“其实人体的阴阳调和,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总体来说,还是需要阳气略多一些的,而且这个阴阳,指的是一具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而言的,但现在作为容器的身体不变,但不变的容量里却塞入了两个不相上下的灵魂,两个灵魂还因为实力接近而相持不下,最终的结果就像这样……”说着,书呆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粉红色的气球来,放在嘴上大口的吹着,我们看着那气球越吹越大,待快到极限的时候,那气球已然是被撑得发白了,书呆子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来,对着气球轻轻一扎,那气球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球体被炸了个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截残把在书呆子嘴上耷拉着。
2012-4-10 21:39:00
“这个完整的气球,就相当于一个正常的环境,虽然看起来很稳定,但却无异议是一颗定时丨炸丨弹,但幸好小妞身在这阴气略重的环境里,他现在的情况就像这样……”书呆子说着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的气球来,在吹之前先用银针扎上了一个小眼,然后再放到嘴里吹起来,这时那个气球却无论如何都只处于一个半大的状态,却再也吹不到刚才那么涨了。
“身处在这阴盛的环境下,因为阳气得不到补充,甚至有一些消耗,虽说对冤魂比较有利,但起码小妞的精神和身体不会像那个吹胀的气球,一下子爆炸掉,捡都捡不起来。”书呆子随手丢掉那个吹不起来的气球,解释道。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说若水身在这阴气大一些的所在会比较幸运了,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想又听书呆子说道。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他们两个灵魂交织在一起的状态,现在小妞的精神被两根纠缠的灵魂拖拽着,若是用常规的办法处理,就像是用刀去割掉其中一根绳子,绳子固然很容易断,但因为此刻他们所需要承受的精神也因为这样而变得相当沉重,若是突然支撑精神的绳子断了一根,就很难保证另一根是不是也会跟着断掉。不过呢……”
本来听书呆子这么一说,我的心弦都绷成了一条直线,好在之后听到了他那句“不过呢……”
“不过现在我们拿到了那玩意儿,情况就好解决多了。”书呆子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里摸出那个铜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