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川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独自晃荡在沙坪坝的小道上了,冬日的江水快淹过防护堤,匆匆奔向东南方与长江汇合,一去永不复返,如易逝华年,荏苒岁月頽,此心稍已去。但他清楚地记得今天是自己与杨瑞安分别六年零三百六十四天。江边的冷风从后脑勺钻进了他的衣领,张建川紧了紧大衣,把领子翻立起来,遮住自己的脸颊。晚风中的渡船如古老的诗歌,叙述着一船的悲欢离合,在江面上来来回回。
他总觉得杨瑞安就在某条渡船上,忽然上岸跑到自己身边,像在初到南京的那一天,说自己的衣服上全是兜,煞是难看。他想如果三哥还在的话,马上就满二十岁了,不知道会长多高的个头,小时候三哥比自己高半截脑袋,现在自己窜得比大哥还高,都说厚积薄发,自己小时候吃的肉都攒在骨头里了,要长个头的时候,就全部释放出来。张建川不觉笑了笑,觉得自己的幻想很幼稚。南京的屠杀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如果三哥还活着的话,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回青龙山。他不知道三哥会不会责怪他,负了当年的承诺,没有一起奔赴黄泉路。这个承诺像一个如影随形的诅咒,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的心,排泄出沉积如山的忧伤,可他怎么放得下爹娘,二老就剩自己一个儿子,自从大哥遇害,他们就剩半条命了,七年都不曾过吃过年夜饭,七年不曾去过任何亲朋好友家吃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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