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弟，你姐姐怎么啦？”奔出来的郁传志一把抓住了梦弟，冷汗已从额头沁出。

梦弟早哭成了泪人儿，身上摔满了泥雪印子，正扯着郁天星的袖子往外拽，也不管他，口里直喊：“快去，快去救救俺姐啊……”

还留着玩牌的人都吓得大眼瞪小眼地瞅着她，邻居们听到哭喊也有起来看的。金仁芝就站在屋里，面对这阵势，原想发作，一听梦洁像是有生命危险，便连上去理论的意思也没了。瞧她脸色发白，却似也替梦洁担心了一般。见儿子出来，欲待上前拉他，可郁传志根本没多停留，一甩手就冲到外面去了。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此刻能真正保持镇定的恐怕只有郁天星一人了。她挣不开梦弟的手，便拖着她跑进诊室背上急诊箱，才与她一起往外急赶。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安抚一下梦弟的情绪，问她梦洁的病情。

日期：2011-05-22 16:39:42

【十一章】4

梦洁的娘家在一小片池塘旁边，两间半小平房在光秃秃的世界里显得很低矮弱小。窗前一株梅花孤零零地开着，一缕淡香，平添了几许凄清。不过与郁传志几年前见到的东倒西歪的土坯老房相比，已经算是脱胎换骨了。只是里面住着的老人却愈加苍老。——她是梦洁的奶奶，爬满皱纹的脸上正浊泪纵横，紧紧抓着梦洁的手不停地呼喊着孙女的名子。然而梦洁此时已处于一种半谵妄的状态，满颊通红，披头散发的，咬破的嘴唇鲜血直流，浸湿了胸前的单衣。当郁传志跌跌撞撞冲进来的时候，她正含混不清地叫着传志、传志。眼神迷离，娇喘吁吁，挣扎着舞动双手，不知要抓取什么。可怜这位大病还没痊愈的老人，只好一边忍受心中剧痛，一边狠心扇了孙女一记耳光。挨了打的梦洁稍稍清醒，又狠狠咬了咬血肉模糊的嘴唇，流着泪，乞求地望着奶奶说：“奶奶，让我死吧，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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