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舍不得烧煤,炉灶里填的都是煤渣、垃圾、废旧轮胎、炼丹废料……烧出的烟有时候是红色有时候是褐色,但是不管什么颜色,都有股刺鼻的怪味。
由于舍不得用水,做饭的大师傅从不洗手,偶尔洗菜用的是上顿的刷锅水;
同理,这些地方做菜也舍不得用菜。
一年到头只供应白菜窝头,偶尔吃那么一点肉,还是臭的。
武松多年来一直对在杭州干过的一个工程记忆犹新。
那是一家酒楼的屋顶维修。
每天午饭时,武松闻着底楼的酒菜香气,都馋得要死。
但是他不能去吃饭——店家不让他进去,怕影响生意;就算店家同意,武松也舍不得进去。
里面一桌菜顶他一年的工钱。
他只能跟工友在垃圾桶旁边野餐:一小块油布铺在地上当菜碟,一群人围成个圈,屁股底下摆个安全帽当板凳。
那情景就好像一群猩猩在学习用筷子捡石子。
相比之下,如今在柴家庄每顿都能上桌吃,每月还有两次水煮肉,这种生活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过武松同时声明,他不是一个不知足的人。
他认为自己在城里受的苦也没啥,因为在他看来,“城里人也不容易”。
工棚虽然拥挤,但是同样的居住面积打上四面墙,就能让无数城里人拿出三代的积蓄抢购,抢不到就觉得没脸做人。
同样是烂菜臭肉,太学食堂里一样卖,价格翻了好几倍,去晚了还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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