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05-31 18:3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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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生辰纲的案子是这么破获的。
济州太守认为辖区里出了大案,应该整顿一下,于是开展了严打运动。
在一次抓赌行动中,一名叫白胜的赌徒落网。
该犯被认出是山西假酒案的重要嫌疑人,因此受到重点照顾。
经过照顾,白胜的态度就变得很坦诚,承认全国的假酒都是他造的,还说生辰纲也是他抢的。
在结案报告中,何涛本来准备删掉后面这句话,但太守认为这有点奇怪:
这个案子还没破,他一个造酒的是怎么听说的?
因此不一定是胡话。
经过进一步审讯,白胜把晁盖等人招出来了。
至于杨志,他离开黄泥冈之后并没有走远,一直在济州附近转悠,有时候打把式卖艺,有时候也干点劫道的买卖。
有一天他正在一个熟食摊上吃霸王餐,旁边来了个胖大和尚,要了三斤牛肉,二十瓶酒,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然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兄弟认识洒家吧?”
杨志摇摇头:“不……不认识……”
“噢,不认识啊,不认识就好办了。这顿饭先替洒家垫上,有空找洒家要钱去。”说罢转身提着禅杖就走。
经历了人生的重大挫折,杨志变得很没幽默感,于是跟他打起来了。
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那个卖肉的跳出来喊道:“二位别打了!这顿饭我请了!”
那和尚立刻就住手了,说:“早说啊,害我费这么大的事。”
杨志对和尚的功夫非常佩服,问道:“长老好功夫,敢问尊姓大名?”
这个和尚当然就是鲁智深。由于两人都在东京工作过,而且互相听说过对方的名头,因此有不少共同语言。
至于那个卖肉的,也不是外人。他就是林冲的徒弟,当年东京福田院的主治大夫,“操刀鬼”曹正。
关于曹正的故事,以前在林冲的故事里讲过一些。
其实林冲出事以后,他又有奇遇。
事情是这样的。
礼部某给事中腹痛,大概是阑尾炎,到该医院就医。
院长认为这么简单的手术交给曹正应该没问题,但是后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在手术过程中一走神,把病人的大肠切了下来。
回过神来一看不好,赶紧往上接,但又误接到了气管上,也没发现就缝合了。
此人侥幸不死,出院后到下面做报告,群众都反映:这领导说话怎么跟放屁似的。
给事中也觉着最近口臭异常,于是又回医院复查,一号脉,专家惊呼:“怎么嗓子眼以下全是下水!”
这次医疗事故的结果是曹正和院长一块儿被开除。
曹正找不着工作,只好拿动手术的本事来杀猪宰羊,干个小本生意。
曹正本来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失业以后,更是无所顾忌。
他满怀愤恨,走上了反政府反人民的道路。
他对自己的career做过很多规划,上二龙山也是其中之一。
据他观察,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位于几个州县的交界处,是一个三不管的山头,非常适合占山为王。
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个山上经常影影绰绰地出没着一些人,看来是有主了。
“这些人吧,穿得还都挺好的,马车也都是高档货,就是年纪普遍比较大,都有四十来岁。更奇怪的是出入都搂着至少俩小妞。你们说这是什么贼人?”
曹正百思不得其解。
这当然难不倒江湖经验丰富的鲁智深。
他当场就判断:这不是山贼,是诈骗团伙。
但是诈骗犯人多了也不好对付,更何况二龙山山势险要,上山的路非常难找,要硬打上去,难度很大。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杨志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震得桌子都颤动,却充满了参透命运的恍然大悟和心有不甘。
笑完之后,他摸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那是二龙山的地图。
有关二龙山,还需要补充说明一下。
曹正的情报并不完整。
从一方面讲,二龙山的确是一个三不管的山头,但另一方面讲,又有好多人在管着:几个州的衙门都动用小金库,在山上建了干部疗养基地。
这些干部在鲁智深他们攻占山头时没来得及跑掉,于是都被迫成了他的部下。
其中青州的损失最严重——除了慕容知府,整套领导班子几乎全军覆没。
慕容知府犹豫了将近半年,最后还是把这事向中央作了汇报。
这样生辰纲所有相关人犯的下落都搞清楚了。
日期:2013-05-31 18: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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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如前所述,生辰纲一案被济州破获了。
考虑到此前他们有近十年没破过案了——假如你查到他们的破案率是百分之九十多,我这里还有个解释:朝廷英明地取缔了明教,所有破不了的命案都栽在xie教分子头上了——这无疑是个伟大的胜利。
太守高兴之余决心不让其他人把功劳抢走,于是派何涛到郓城县,坐镇指挥抓捕工作。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给何涛的行动经费几乎相当于全州治安预算的一半。
临行前,太守拍着何涛的肩膀说:“小何,毕其功于一役!到时候我上调东京,你跟我去刑部!”
不幸的是这段话何涛似乎只听见了“进刑部”这三个字,顿时百感交集。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想进刑部。
二十多年来,何涛始终感觉头上有两座大山:一个是限期破案,一个是破案率。
这两个东西经常弄得自己成月地不眠不休,苦不堪言。
但是只要一进刑部,他的工作就只剩下一项,那就是统计别人的破案率,命令别人限期破案。
终于要熬出来了!
二十年来风餐露宿含辛茹苦的经历全部涌上心头,何涛在奔赴郓城的路上偷偷哭了好几次。
大宋警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外地捕快来办案,本地都要公款招待一番,弄个接风宴。
何涛当然知道,如此大案,不应该提前惊动本地胥吏,否则容易走漏消息。
但是要是连顿酒肉也没有,手下二十几个弟兄也提不起办案热情,万一关键时刻不出力,出了纰漏自己第一个倒霉。
再加上他面临职业生涯的飞跃,也的确需要庆祝一番。
于是何涛做了一个影响大宋历史走向的决定:用办案经费,咱们自己去喝一顿!
何涛一行找了郓城最高档的酒楼,一头扎了进去。
由于前一段忙着严打,大家牺牲了不少个人爱好,因此那天就玩得比较疯。
据目击者回忆,他们那天光陪酒的歌妓就叫了十六个。
不一会儿何涛第一个喝醉,发起酒疯来,除了一般酒鬼常干的那些事,他还掏出一把交钞扔到空中,引起极大骚乱。
事实证明,这种过度的放纵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他当场就被人盯上了。
那天晚上何涛醉醺醺地搂着两个小妞进了客房,还没来得及聊句天,有人就跟了上去敲他房门。
第一次敲门,何涛开了条门缝,看见门外站着个黑矮胖子,就冲他亮了亮工作证,接着把门关上了。
那人第二次敲门,何涛开门给了他一个耳光。
第三次的时候最为惊险,何涛冲出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拿刀顶在他脖子上让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