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8-10 15:44:00
下面这个故事,是昨天我的小徒弟给我说的:
真假不必介怀,大家看完一笑:
最心酸的撞鬼
这话要从我堂嫂说起,因为这是她的故事。堂嫂有个很好听的小名叫莲香,生的雪白圆润温和内向,除了一年两次农忙时被晒成麦色,其余时间文文静静白得像团雪一样。
堂嫂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在我四五岁的时候从邻村嫁到我家,用我姐的话,这是个像姐妹一样的嫂子。她很内向,从不参与街头巷尾的八卦口舌,那气场也从不是一个无所顾忌的乡下已婚妇女。如果不是婚后不久的那场事故,只怕街坊四邻要很久以后才注意到她。
四五岁的记忆已经很清楚了,有个夏天我跟在一群大孩子屁股后面疯跑的时候,看到我妈慌脚鸡一样往堂嫂家的胡同扎进去,小孩子玩耍也是没长性,想也没想就丢下玩伴尾随大人去了堂嫂家。北屋里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街坊,三两私语,或皱眉或摇头的。我好不容易挤到前线,还被一个婶婶拨到后面不让看,但最终还是钻在大人间的缝隙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堂嫂,抱着自己的一条腿痛苦呻吟翻来覆去。我堂哥束手无策,红着眼几乎要掉泪了,隐约听到他对着一个有些见识的奶奶说:“……没让她生气啊……就回了趟娘家,回来没多久就说身上不得劲……”这时候堂嫂动静大了,抱着自己的腿痛苦叫喊:“我的腿!疼死了!!我的腿断了!疼啊!……这几年你们都没有人关心我过的怎么样……”那位“见识”奶奶听出异样,开始掐堂嫂的人中,厉声问她:“你是谁?!”堂嫂说:“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坐在路边等着有回家的人,千里迢迢的跟着他们走回来,容易吗?我就是想家!想娘!你们谁知道想娘的滋味啊!我过的苦啊!”众人脸色一凛,集体安静,唯独我茫茫然不知其中缘故。见识奶奶问她:“你是谁?你有什么要求就说?这样弄的她也不安生你有要求也实现不了!”堂嫂说:“我就是缺个照料我的人,腿没了,离家千里地,有谁管我啊?我要带我妹妹走!让我妹妹给我做饭洗衣服!”我妈后来形容,一听这话后脖子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这时候在场众人恍然大悟,堂嫂撞了阴人,撞到了她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被炸死的哥哥。当年部队上派人送来了一套军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堂嫂父母在村口桥边给尸首全无的儿子立了一座衣冠冢。冰冷的墓碑每天注视着来往劳作的人群,他的牺牲虽不会被忘记却也不会被每天铭记。只有清明节的时候才会有四周的几座乡村小学轮番扫墓凭吊。谁也没有想到堂嫂回了趟娘家,被哥哥跟了来。持事的长辈已经派了口齿伶俐的人去邻村请堂嫂的父母,想必一路上已经和两位老人详细的讲过了,堂嫂妈妈一进屋就是急怒攻心的模样叫着堂嫂哥哥的小名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缠着你妹妹做什么!”堂嫂不睁眼,激动的伸出双手哭喊道:“娘啊!娘!我想你啊!天天想你啊!我能回家来不容易啊!腿都没有了,炸断了,我走不了道啊!”这个时候,已经有心软的婆娘们开始抹起了眼泪。我记得,堂嫂妈妈的情绪出奇的克制,她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被堂嫂拉住手抱住头,堂嫂继续不睁眼地摩挲着娘亲的头脸,那场景据说又心酸又吓人,就像是她闭着眼端详老娘一样,断断续续听见堂嫂说自己腿被炸断了以后一直背井离乡回不了家,吃穿不济腿脚不便这些年苦的要命,又想娘,又想家,每天都在找机会要回家。堂嫂妈妈哭没哭我没看到,在场的婶子大娘们一个个撩衣角的蹭手背的哭的抽抽噎噎。娘俩对着脸儿不知絮叨了多久,我已经被抱出去不许再待在现场。后来追问妈妈,她说给堂嫂的哥哥结了一面阴亲,有照料他的人和他做伴就好了。事情结果是这样,但是了结的过程却没有人说,我只追问到家人给堂嫂哥哥娶的阴亲是一个年纪轻轻病死的姑娘。二十多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感应到过他,可是这个事情,任谁一提起来,都是止不住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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