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怜惜着自己,一边认真地安顿自己各自的“家”。我已经没有了行李,老明的一床肮脏的棉被,成了我在欧洲拥有的第一件“家具”。
我的对面是一张上下床。下床的人不在,我的“楼上”,住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北方人。这个人极其惊人地憔悴与消瘦,颧骨突出,两腮塌陷,面色灰黄,昏暗的灯下,猛地抬头一看,像见了鬼!
这个人的口音像极了我的乡音,因此,当我抬头看见这个在我头顶上直盯盯鸟瞰我的陌生男人,居然没有产生丝毫的惊惧与反感。我看他时,他也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没东西铺?”
“没有!”我搓着手坐在我的“床”上,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他。
“怎么不带?”他好奇地向下追问。
“带了!”我有些不高兴,勉强回答。
“带了?”这个木家伙竟然不舍地继续追问。
他不合时宜的追问让我很反感,要不是我刚刚当众哭过,有一点儿害羞失了士气,我一定没有好脸色对待他。我没脾气地苦笑了一下, 算回答了他,并决定不再理他。
一块干净的床单扔了下来,并准确地砸在我的头上。我惊讶地抬头,青灰色的瘦脸笑嘻嘻地展开,看上去年轻了一些。
我贪心地拿起那块床单,一股洗衣粉的清香从鼻翼间掠过,亲切得令人伤感!实际上这是一块从窗帘儿布上撕下的一角儿,刚刚洗过,柔软带着香气。展开来,笔直的折痕,增加了它的质感。我忍不住笑了,感激地看着我的新邻居:“我刚下飞机,所有的行李都给黑人偷了。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换过衣服,没睡过干净的床——你知道这块床单对我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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