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好些年里,我娘时不时要对我爹提起洞房花烛那一夜的事。她说:“你当时真是太狠心,让我哭成个水桶。我要心一横,开了门跑出去,看你后悔不后悔!”我爹就说:“九间楼的门那么多扇,够你开到天亮。大门楼的那根大门栓,比你的身子还要粗。”我娘故意撅起嘴说:“那个时候呀,我就是把那两扇门拆下来的力气都有。”我爹就“嘿嘿”地笑。我娘故意装得对我爹的坏笑十分不满,她说:“这事还很好笑了是吧?”但她一想到那洞房花烛夜的第二日清早,自己也就从心头一直笑到脸上。
曾经只因一面之缘,我娘便有了一年有多的单思念。这一年多的时间,让那个身背健壮而黝黑的男子深深地扎入她的心房。她不知道当初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让这个男子钻到心里去。洞房花烛夜之后的清早,我爹那张眉毛浓密、眼窝凹陷、鼻子高挺、颧骨高凸、两颊削长,额头突出且宽阔得像一面峭壁的典型南方滨海平原人的脸,夹着两角眼屎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立马找回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在此后的很多年里,内心里一直都能感到无尽的滋润和甜蜜,永生难以忘怀。许多年后,她陪伴我爹睡在同一张眠床上的一个个夜晚,隐隐听着沙塘溪水流的声音,脑海中依然无数次闪过我爹从东河水面上冒出来的那一张清俊的年轻的脸庞,一种烫热的感觉也跟随着从心头溢到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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