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在她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说:“娘,你叫我这么急有什么事?”阿嫲:“嗯,娘是有要紧事和你说。三儿,娘知道你最孝顺,娘现在要给你一个很重的活去做,娘也不忍心,可是你不能不做啊!三儿,你爹都躺下两天一夜了,现在脸上还是一团乌黑。我每次给他喂汤水,也都不知道他吃进肚子里去没有,我是看在眼里,煎熬在心头。”她突然两眼汪汪,接都接不下去。我爹:“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的。”阿嫲:“娘要你把门口埕的那口春泉井填了。”我爹:“好!”我爹竟然不问她为什么,就直截了当一口答应,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日期:2011-01-14 20:54:16
【66】
随后几日,阿嫲干瘪的心里头欢喜得日日放晴。她每次看到我爹把一担石头挑回家里来,立马把一碗凉茶水给他端到跟前。几天下来,我爹穿烂了一双布鞋,肩头上的布衣磨出裂缝,肩头先是红肿,后来出血,到井口封盖的时候,已经长出一层硬皮。阿嫲跟他说填井,他一口就答应,一是为了安抚阿嫲的心,一是为了消消晦气以期转运。这些日子,他心头其实很憋闷,这几日的劳累,刚好可以让他把身子里的一股闷劲使出来。令阿嫲惊诧的是,他竟然一毫不差的按照云仙姐的吩咐,把一口冬暖夏凉的好井水填掉。我爹亲自到青山上挑填井的石头,还必须是外黑内白的那种石头。他用箩筐一担担挑回来,挑齐七七四十九担,全部亲自填到井里去。他还到闻厝乡的竹林里,砍九九八十一根青竹条,每根竹条都要九节长,也挑回来填下井里去。我爹还到乡里南头挑了七七四十九担黄土回来,才把井口给填满了。阿嫲看着那口井被我爹越填越浅,她就感觉着自己的身体从脚底开始,往上一节节的舒坦起来,她甚至觉得躺在床上的阿公是在一节节的好起来。每天夜里,她一个人悄悄走入房间关上门,把阿公从脚跟到头顶摸一遍,心里仿佛找到一种年轻时候曾经有过的感觉,她依稀记得那是她嫁到九间楼后第一次摸阿公身子的感觉。直到最后,阿嫲把几大扇香蕉叶铺到填满黄土的井口上时,心里才觉得满满当当地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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