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完酒令后,刘姥姥还有一番精彩的表演,主要分四幕。第一幕是斗酒。刘姥姥要木头的杯子喝酒,王熙凤又开始使坏了,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对刘姥姥说道:“这木头的可比不得磁的,他都是一套,定要吃遍一套方使得。”刘姥姥没想到这样富贵之家,还真有木头杯子,又想着可能是小孩子使的木碗儿,再加上“这酒蜜水儿似的”,不妨再喝上几杯,便对凤姐说道:“取来再商量。”公关高手就是非同一般,时刻为自己留着余地。
凤姐命人取来后,把刘姥姥给吓傻了,这是十个用黄杨根整抠的十个大套杯,是鸳鸯出的主意。“大的足似个小盆子,第十个极小的还有手里的杯子两个大”,凤姐逼着刘姥姥喝完套杯,刘姥姥当然不敢,贾母、王夫人、薛姨妈连忙出来打圆场,刘姥姥就喝了最小的一杯,但即便是最小的杯子,也将刘姥姥灌得够呛。
第二幕是尝茄认杯。凤姐给她喂了一些“茄鲞”,刘姥姥打死也不信这是茄子,并向凤姐讨问做法。王熙凤讲解了一番“茄鲞”的做法后,刘姥姥“摇头吐舌”,说道:“我的佛爷。倒得十来支鸡来配他,怪道这个味儿!”刘姥姥又开了一次眼界。喝完了杯中酒,见这个套杯“雕镂奇绝,一色山水树木人物,并有草字以及图印”,刘姥姥便拿着细玩。鸳鸯问她,这杯子是什么木头做的,刘姥姥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优越感,答道:“怨不得姑娘不认得,你们在这金门绣户的,如何认得木头?我们成日家和树林子作街坊,困拉枕着他睡,乏了靠着他坐,荒年间饿了还吃他,眼睛里天天见他,耳朵里天天听他,口儿里天天讲他,所以好歹真假我是认得的。”接着就认道:“我掂着这杯体重,断乎不是杨木,这一定是黄松的。”好容易找到一次优越感,第一次说村野故事,引来一场火,这一次却又是“说嘴打嘴”,无怪乎众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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