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1-30 15:00:44
【解读三】震慑浪荡子
贾琏当着贾珍、尤三姐的面,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尤三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演出了一场畅快淋漓的闹剧。那么,贾琏是如何捅破的呢?对此古本与程本存在差异,程本的描述是,贾琏要与贾珍喝酒,又向尤三姐笑道:“三妹妹为什么不合大哥吃个双钟儿?我也敬一杯,给大哥合三妹妹道喜。”再来看古本是怎么写的,贾琏要与贾珍喝酒,又拉着尤三姐说道:“你过来陪小叔子一杯。”贾珍也笑说:“老二到底是你哥哥,必要吃干这钟。”说完还自己“一扬脖”先喝了。两相比较,的确是古本老道得多,贾琏、贾珍左右开弓,强制性地视尤三姐为玩物,而程本却篡改成为三姐“道喜”,还含有询问三姐意愿的寓意。按照古本的写法,尤三姐跳将起来,是对污浊世界的反抗和对自己命运的抉择,而在程本中却成了无理撒泼式的自我保护。
尤三姐听了贾珍、贾琏的污言秽语,明白贾琏的来意,随即“站在炕上”,对贾珍、贾琏破口大骂,说他们“拿着我们姐儿两个权当粉头来取乐儿”。所谓“粉头”,是古代对“妓女”的一种称谓,第六十回赵姨娘就骂过芳官等人是“唱戏的小粉头们”。尤三姐接着威胁贾琏,“我也要会会那凤奶奶去”,如果与凤姐不能讲和,还要“先把你两个的牛黄狗宝掏了出来,再和那泼妇拼了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尤三姐这一段痛骂,程本除了没有“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一句外,均与古本相同。那么,程本为什么要保留尤三姐这些“污言秽语”呢?前面说过,这是因为尤三姐的出发点已经发生了变化。按程本的的思路,尤三姐说得越不堪,越能够有效地保护自己的清白。但是,按照曹雪芹的原笔原意,这是尤三姐对贾府为代表的污浊世界的激烈反抗,她认识到尤二姐“嫁”给贾琏,对尤二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可能招致祸端,自己当然更不愿意往贾珍这个火坑里跳。尤二姐的现实,让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命运,这正是戚序本、蒙府本回目里所说的“淫奔女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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