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查德里的妈妈给他讲过了三个故事,讲得很生动,不论是励志的,还是恐吓的,查德里这些年来无不记得清楚,是王妈妈亲身经历的,教育他怎么面对日子中的不顺意。故事是这样的三个。一个是1967年上海浦东路接杨子桥十字口的电信大楼,那建筑是英国人半世纪前造的,老高,有个女的,大清早的爬到了最顶的钟楼,收拢好身上宽大溜滑的丝织开边睡衣,慢慢穿过丫叉摸到了钟沿上,往下张望了眼,就纵身跳了下来,跳着还尖啸,脑门着地,噗得一声摔得稀薄,柏油路上满地的红白脑浆,泊泊流动,吓得道路以目的行人魂飞魄散,后来查到这个女的,还是王妈妈认识的一个女干部,平素走路时循着墙边沿的那种人,运动来了还没开始被批斗她能就受不了了,寻了短见。二个是1969年的苏州河口,他妈妈看到江面上漂着一些浮尸,也不知怎么给死的,面目浮肿碇青,本来死人也没什么好怕的,但他妈妈数日都曾亲眼见过一些尸体十分怪异,象是长出了触爪一样上下滕动,手脚竟然会动,好像活过来了,认真一看,原来是尸体上附着这无数的鳗鱼,苏州河和黄埔江口冷暖水流交汇,鳗鱼生长要养分就寄浮在死人,争吞死人烂肉长得十分肥硕,江上讨口的不论怎么样都是不吃这些鳗鱼的,只是打来卖给不知情的人。第三个是文丨革丨的时候,不知哪一年,是王妈妈的一个同学,女的,长得不错,白天的时候被整,整的老惨,晚上回去,盥洗修整,照样吃照样睡,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么挨过来。王妈妈说:“第一个是太弱了,迟早得坏着;第二个是冤魂;第三个是好样子的,有大上海老**的精神看透男人相横竖不怕X,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人,她现在还活的好着呢而斗她的人死了不少。人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妈妈千辛万苦,侬要好好给我活着,争取个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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