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顿时都沉默了。心仿佛比什么都安静。我看了看窗外，真的很美。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分开这么久。难免有时候会想起，会有想对这个人说的。可是真的见了面，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虚幻。

服务员送来了我们的酒。他笑了，“上次喝这个，好像过去很久了。她和我，在我们熟悉的一个吧台。最后一次。她走了以后，我就没有来过酒吧。”

她？我楞了一下。“你老婆？”

“是啊。”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想说还是不想说。是故意提到，还是无意带过的。

他继续说，“丫头。说白了。今天见到你，突然让我很有感触。倒是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触。你可能觉得我这么说很冒犯。这么些年，什么都没有给你，也没有关心过你。有什么资格来跟你说这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他说到，“其实从飞机上到现在，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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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时。但是今天一天，我都在想你。其实这些年，你在干什么，过的好不好，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日期：2010-09-30 07:34:36

“你压力很大吧？”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我随便说说。北京不是这么好混的。虽然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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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时，但是我所看到的，你所拥有的，都不是轻易得到的。一个人的收获大，付出的必然也多。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不敢说了解你。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还是一个沉稳的人，一个把压力往肚子里咽的人。”

“哈哈，”他笑了，“丫头，算你厉害。”

我也笑了。一杯调酒，听一个男人讲故事。他跟我说了很多和北京有关的事。虽然不是土生土长北京人，但是待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半个了吧。他不爱说生意场上那些烦人的事，但是却说了几件公司里有意思的事。他真的变了很多。以前话不多，文绉绉的。在我的眼里他是个细腻的人，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可能只是个书呆子。现在的他，已经无疑锻炼成了一个典型的成功人士。他的谈吐，举止，都是那么的潇洒。可是那个眼神，还是透露着当年的真诚。看见他的变化，我才觉得，原来真的过去这么久了。

他并没有提他们的事。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说她走了以后，你就没喝过酒。她为什么走了？”

他楞了一下，“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真的有兴趣？”

我笑了，“八卦了。如果是不该问的，就不用答了。”

“这到不是，”他点了根烟，“只是我在想，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怎么说。”

他深深的细了一口，又慢慢的吐了出来，“长话短说吧。”

“和她认识，是我回国以后。熟悉起来，已经是我事业起步以后了。说句不谦虚的话，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我这样的，也不容易。当然努力和运气都是重要的。可是做生意主要还是离不开人脉。我之所以可以这么快步入正轨，主要还是靠她拉了我一把。也许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没有她的帮助，今天的我可能和现在差的相当的远。”

“我可以理解。这种关系很容易产生感情的。”

“在外人的眼里，也是会觉得我是借用她。但是其实是她主动接近我的。她要不是想接近我，也不会主动帮我。”

“她爱上你的？”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喝了一口酒。冷笑了一声，说到，“现在问我，我还真的不知道。当时觉得她对我有好感是肯定的吧。那个时候因为生意上的需要，她常常带我出去应酬。后来我们私底下接触的机会也比较多。有一次我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你猜她怎么说的？”

“嗯？”

“她说她是一个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做生意看人很重要，她觉得我有潜质，大家可以和起来赚钱，她不会亏待自己的。”

“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啊。”

“是啊，”他又点上了一根烟，“典型的女强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的是女强人？”

“呵呵，”他苦笑，“喜欢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

“不喜欢怎么会结婚呢？”

日期：2010-09-30 07:35:37

“好像很复杂，又好像很简单。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不小了，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当时觉得挺好的。我也没考虑那么多。反正觉得男人要事业有成了才能结婚。有她的帮助，生意是越做越大。她对我的工作性质也是了如指掌。那个时候想的就是赚钱，赚钱，赚钱。大家都有相同的目标，所以觉得挺适合的。我们也没那个时间像年轻人一样每天卿卿我我的，也过了那个甜言蜜语的年纪。我们的激情，完全就是男女之情。睡了一段时间，感觉挺好的。何不就这么好下去？我们都不是会去相亲交友的人，所以说结就这么结了。”

“这不是挺好的。你们既然彼此都投入工作，又能相互理解，还有什么不好的？”

“起初我也是这么觉得。说句实话，我也不敢保证我有多爱他。你知道，一个男人的精力有限，我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何况，她也不是那种需要依赖男人的女人。你也知道男女之间的激情是有保质期的。”

“你们厌倦了？”

“我们和一般的夫妇可能很不一样。我们的都有各自房子，有时候在哪住也说不定。上班下班都是没点的。在外地待的时间也搞不好比在北京都长。我们之间没有那种谁做饭谁洗碗的矛盾。但是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放纵，让我们忽视了夫妻之间基本的束缚。我们可以几天都不联络，或者随便发个短信。我不会担心她，她也很少关心我。即便在一起，讨论最多的还是生意，是钱。没有什么家庭生活，没有什么未来规划。”

服务员来了，问我要不要再上一杯，我笑着点了点头。他却拒绝了，说一会儿还要开车。

我安慰他，“人生总是有得有失。你想什么都完美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所拥有的，可能是多数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照你这么说，多数人拥有的，也是我这辈子都得不到的？”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他就笑了，“抬杠，抬杠了。”

他又喝了一口，“很怀念的味道啊。我跟她以前有空就喜欢去喝两杯。记得有一次我跟她说，‘我同学孩子都满街跑了。我们什么时候抓紧造个？’她先是楞了，然后哈哈大笑。于是我也哈哈大笑。”

“你真想要孩子？”

“男人，总要有自己孩子的。但是现在想想，我们都是明智的。”

他手中的烟一根接一根的。即便表面上轻松，可是内心一定是相当沉重的。他吸了两口，继续说到，“其实我们对对方都没有太多的要求。她也许觉得，自己比我还能干，所以我也知道管好我自己的这块就行了。她的事一般也不用跟我商量。即便我们都知道婚姻也许不该是这样，但是我们能做的，可能不过如此了。结婚大概大半年以后，我无意间发现了她和一个男人的事。她平时的交际应酬就比较多。因为我也差不多，所以不会刻意去管她的事。生意场上，多数是逢场作戏。她是比较厉害的女人，而且多数还是别人求她的多，所以我也不怎么在意。可是那个男人跟她的关系太不一般了。我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有男女关系，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日期：2010-09-30 07:36:41

“你这么肯定？”

“我这么忙，不会闲着无聊去猜忌的。很恶心的事，我都不想想。我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是从结婚前就开始的。我也没那个精力和耐心去查。再说了，我不明白的就是，她条件这么好，也选择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