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假寐,想试验他道行深浅,被阳明一眼看穿。阳明不慌不忙,在他身边坐下,摸他的脚。和尚觉得他不是个酸腐文人,就“醒”了,道:“路险,何得至此?”
阳明没有回答他,只说自己想讨教修炼上乘功夫的方法。和尚见他对佛学颇有见解,便同他谈论大乘教义。俩人越聊越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感。18年后,王阳明重游九华山,而异僧早已远去,不禁发出“会心人远空遗洞”的感慨。其心心相印,可以想见。
九华山之游让王阳明看清了道家和佛家各自的局限,同时又吸取了两家的精华,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思想体系。
而此时的北京正流行诗文复古运动。这是一场由李梦阳、王廷相为代表的“前七子”发起,反对当时千篇一律的八股式文章的文学改良运动,同环绕在内阁首辅李东阳周围的“茶陵诗派”针锋相对。
李梦阳绝对是愤青的偶像,他傲睨当世,曾上书孝宗皇帝,历数皇后之父张鹤龄的罪状,差点为此送命;出狱后在街上遇到张氏,他仍痛加斥骂,并用马鞭击落张氏两颗牙齿。
“前七子”中另一个何景明更变态。此人在京城做官时,曾让仆人带一只便桶去赴宴,席间竟坐在便桶上读书,以示对时人的不满。
这帮人之所以这么傲然不屑,一是有资本,二是文坛确实死气沉沉,让人难以忍受了。
李梦阳行文自由、感情真挚,最可贵的是能直抒胸臆、针砭时事,曾激愤地写道:“若言世事无颠倒,窃钩者诛窃国侯”,很有点韩寒的味道。而何景明更是在《东门赋》中通过一对濒临饿死的夫妇的辩说,得出了“潜寐黄泉,美谥何补”的结论,鲜明地亮出了反对宋儒“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教条的旗帜,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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