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妻眼中噙着泪。
我觉得北京真他妈的小。
女孩儿的爸爸也哭了,像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的哭声是极度自抑的。
男人的哭其实不是哭,那是一种理性的挣扎,故对看着一个男人哭的别的男人的情感倾向最具有动摇性。
王松山见我怔愣住了,赶紧扶他起来,却扶不动他。那小齐的两条腿仿佛和地板焊在一起了。我省过神儿来,也赶紧扶他。我们两个人,才将他硬扶起来,硬按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上。
我说:“你别这样。你跪我没用,我又不是死者的家属,和死者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如果我的话一句顶别人一万句,冲你今天带着孩子来到我家里这一份诚意,事情打我这儿就一了百了啦……”
王松山说:“你别推委。我刚才已经有话在先了,不仅是小齐替他老婆求你,不仅是他女儿替妈妈求你,不仅是韩副院长替小姚求你,也是我在替朋友求你。你和死者没有任何特殊关系?那对方全权委托你?那你三天来替对方四处奔波,非要把我们小姚判个十年二十年的?对方给了你多少钱?你吐个数,我们翻番儿给你,只求你从中疏通疏通……”他说得我脸红了。
我嘟哝:“你扯哪去了?什么钱不钱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韩副院长见我面露愠色,见王松山心直口快地仍大有“逼宫”的架势,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支烟,叫他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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