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住也好,就不用在住这个烂宿舍了,有时三四天没有电,没有水,厕所臭的可以吓人。更可气的是窗口对面就是男生宿舍,他们经常拿望远镜偷看我们,有的时候用镜子照我们,于是我们就开始骂他们了,骂他们性饥渴,让他们回家照他们的妈去吧。反正也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我们搬出宿舍的那天,正好是小猫的生日。小猫一人送了我们一件礼物,连她最喜欢的那套连衣裙也送给我。过生日,我们没有唱生日快乐歌,而是听那首《月光花朵》,听说作者因为唱那个歌,被学校开除了,不过我们都很喜欢,唱的很现实,男生女生都一样。
唱完歌,小猫扒到我的肩膀上哭了,她前几天回了家一趟,他父母都是农民,她想回家看看有没有工作,没有什么结果。她哭着说,我的父母还等着她工作养活他们呢。为什么我们女人都那么命苦?我安慰说,没有关系的,明天就可以找到了。至于明天,我哪里知道明天在哪里。其实我心里更毛。父母没有本事,自己学习也就一般,自己又是女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个工作。
我们搬出去的那天,是不幸的一天,过完生日,小猫就出去了,一直到晚上两点还没有回来,姐妹们慌了,四处找人找,也没有找到。第二天一早,传来噩耗,我们学校的湖里漂了一具女生的尸体,打捞上来,我们过去一看,正是小猫,穿着她才来学校时候的那身衣服,那样纯洁,那样可爱的小猫。我们三个姐妹一下楞住了,抱头就是痛哭,看着小猫浮肿的尸体,我们除了哭,还能做些什么呢?
小猫的的母亲哭的呼天抢地,她的父亲狠狠的踢着她的尸体。
小猫的死,打破了我们三个姐妹的梦,我们三个人搬出学校后,互相看着对方,一天没有说话。或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就在小猫死的两天后,班里要吃散伙饭,美子也来,当时很多人向她敬酒,就连曾经在背后辱骂她的几个人也向她敬酒。她在中间成了花,那样鲜艳,很多人都要了她的号码,我们三个人也要了。
回到住处后,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绢子拨了美子的电话,占线,可能其他的女生也在打她的电话吧。我们在等……
日期:2010-10-12 17:06:54
我是妓女(二)遗忘岁月
不了解美子的人,都很羡慕她,了解她的人又没有,人活到这样是该知足还是痛苦,或许只有美子自己知道。
但是在我看来美子似乎总是缺些什么,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白天我们在她的酒店里坐台,陪男人们喝酒,如果舍得花钱,可以让他们摸,如果还不过瘾,可以包场子带人回家。这一行,干久了,就没有什么羞耻可言了,一切都是和钱的关系。没有场子的晚上,我、绢子、英子喜欢到夜市上吃麻辣烫,有的时候春春也来,但总感觉春春有些别扭,毕竟不属于同一类人,或许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上班白领和我们这些坐台小姐,感觉还是有些尴尬。终于有一天英子喝多了,冲春春发飙,骂春春做婊子立牌坊,被一个公司的经理包养,还不如人家美子呢?春春什么也没说什么,只是哭,后来我们大家一起哭,再后来大家还是好姐妹。
后来一起吃麻辣烫喝啤酒,春春就少来了,特别是有英子的时候。
喝啤酒,特别是夏天,对于我们坐台小姐来说是不是一种享受,就像那些花钱来的男人,趴在我们身上一样,疯狂的用力,依然只是肉体上的发泄,找不到一点快乐一样,他们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成功和潇洒,却越是表现的让人感觉失败和颓废。有的时候我们也想,这样似乎又很没有职业道德,鸡也应该有个鸡的行规吧,不过又一想,反正做我们这一行,都是见光死的,还有什么职业道德好讲。只要男人给钱,想摸哪里就让摸哪里,想到哪里摸就到哪里摸。英子甚至有时拿我那句讲职业道德开玩笑,笑到自己脸都抽了为止。
英子是我们姐妹中喜欢喝酒的一个,她还可以通过鼻子用根管子喝。有几个男人专门过来花钱看英子表演喝酒。她和我们一起喝啤酒的时候也表演过,我们一起鼓掌叫好。不过每次喝完,就喜欢骂人,谁都骂,先骂她妈的人生来平等,为什么我们要做小姐,骂她妈没有把她生在美国,骂我们大学以前的班主任想占她便宜,骂有个客人把她绑起来逼她吃胡萝卜,骂有个公安局的玩玩不给钱,我们就开始苦笑……
美子却从来不和我们喝酒,特别是在夜市这样的地方,似乎降低了他的身份,这和小姐分为1000、500、100的和50的没有什么区别,至少绢子经常这样说美子和我们的关系。
虽然美子帮我们找到了工作,可是几个姐妹早就忘记了,感谢她也在我们姐妹几个用第一次坐台的钱请她吃了顿大餐就完事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你对别人千次好,别人或许都不会记得,但是反过来,你如果是偶尔对别人一次坏,别人或许记住你已辈子,这就是人,或许这些东西用哲学永远解释不清楚。
有的时候我们调侃马克思性欲强不强,反正现在言论自由了,毕竟他也只是个人而已。美子不和我们调侃,我们也似乎忘记了她是党员的身份,我们一直很奇怪,一个坐台的小姐,当然他比我们档次要高,要加入什么党员,研究什么政治。似乎爱与情面,我们只是私下里说说,并没有当她面说,这或许就是美子和我们的不一样,这或许就是她缺的东西。
美子是没有毕业就和一个企业的老板好上了。说好,用句不好听的话说,就是被包养了。看那个老板的长相,满脸的横肉,我们几个都感觉呕,当然我们那时还是大学生时代,是在坐台以前,现在对我们来说,无论是什么样子的男人趴到我们身上感觉都是一样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高的、矮的,喜欢玩花样的,自带工具的,甚至比那个老板要呕多少倍的都有。这就是时间的作用,一个人掉进了水池大家都笑,等大家都掉进了粪坑后,就都没有感觉了,是否会互相嘲笑,或许不会,但是第一个掉进水池的会经常被拿来开涮。对于我们坐台的人,晚上2点才回去那是很应该的。有的时候没有出场,回家晚,可以看到美子一直对着窗看远处的街道,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调侃句,远处的街道是不是有有钱男人啊之类。有的时候我们还会用卞之琳的你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下看你的裙底之类的。白话诗的好处就是能够让我们这些人也能够高雅起来。我忽然又想起来,以前美子加入过学校的诗社,写过什么诗,不知道她现在还写不写,或许这也是她缺的。我还记得在一次诗歌比赛上,美子拿了优秀诗歌奖,甚至向我们炫耀了好多天,现在想起来,有多好笑和幼稚啊,两腿之间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值得炫耀呢?
十一过后就是重阳,绢子从一个包厢里跑来告诉我,她刚刚在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了大学的师兄和美子在一起了,我很惊讶,绢子坏笑说,爱信不信,她那边客人还等着呢,她是特意跑来告诉我一下的,嘲笑那个包厢的客人,套子都戴上了。
那天下午,美子诧异的请我到她家里,我们从毕业搬宿舍、搬房子到坐台,我们几个姐妹从来没有去过她那里,甚至我们请她吃饭,都是约好了等她,虽然都是小姐,毕竟不用像我们一样出来任何男人都可以上了,对于她来说,喜欢的不给钱也可以,不喜欢的,给多少都不愿意,这就是区别。我问她有什么事吗?她说请我喝酒。
美子的房子很大,很宽敞,比我们三个姐妹花2800块一个月租来的还要大,家具都是上了档次的,这样阔绰,只有一次我去出台到一个老板家里才看到过。
美子请我进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一直的喝酒,我也陪她喝,每天坐台喝,回家我已经腻了,除非是和几个姐妹在夜市,我很少喝的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对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喝酒,一杯、两杯、眼看两瓶白兰地已经没有了低,美子又拿了一瓶什么酒也记不起来了。我劝她别喝了,她忽然哭了起来,哭的好伤心,我问她怎么了,她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