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1-14 11:54:01
自从绢子病了以后,我、英子和春春就像游走在世上的幽魂一样,不知道星期几,不知道白天,也不知道黑夜,站街、医院、房子,三点一线,春春并不抱怨她病了的时候,绢子的作为,反而是像亲姐妹一样照顾绢子,几乎每天都去,有天,出场实在累的不行的,在病房里坐着就睡着了,医生过来叫醒她,让她早点回去,说,这里有值班的护士就好了。春春揉了揉眼,说,没事,后来英子去了,才把她换回来。
绢子进了医院一直昏迷,医生一直都说他们在做最后的结论,材料都发到北京总医院去了,再做最后的定论,都三个多星期了也没有给我们的消息,春春去问,医生很不耐烦的说,等结果出来后,他会告诉我们的。
我们三姐妹,每天轮流去照顾绢子,绢子就躺在那里,眼睛有的时候会眨两下,似乎外面的世界他全都知道,只是身体不听使唤,春春去看她,有的时候可以看到她的眼角有眼泪,春春就用餐巾纸擦去,绢子的眼泪就更多了,或许她是后悔春春生病时,没有像个姐姐一样的照顾春春,或许她是想想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自己的命就要比别人苦。反正她在想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痛苦的又是幸福,至少对于绢子来说是幸福的,可以不用考虑一切,不用考虑吃饭、不用考虑房子、也不用考虑别人的眼光,考虑站街和明天早晨吃什么,静静躺在那里享受着人生宁静和安详。
英子苦笑说,绢子啊绢子,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等你好了后可要好好感谢我们姐妹啊,我准备将来嫁人的钱也全部赔到你身上去了,我看到她说话的时候眼泪都留下来了,英子个性坚强,很少流眼泪,我记得在大学时,有次被几个男生欺负,她都没有哭。
我说英子你哭了。
英子用手擦去眼角的眼泪,说,没有。
绢子病的时候,美子过来看了一次绢子,提了一公斤苹果,什么也没有说,春春后来告诉我,美子本来是想邀请我们去喝她的喜酒的,因为绢子病了,美子也就没有开口。
日期:2010-11-14 12:40:13
星期五总不是个好日子,至少对于我来讲,每次坏消息,坏事情总是星期五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了。又是星期五,我和绢子正在病房里,
医生进来了,问我们家属在不在,我说在。
医生说病人的病情总医院给了定论,让我们跟他到医务室去。我们两个点点头。
医生关上医务室的门,我看到他脸色很严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告诉我们,她叹了口气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她患的是子脑癌,目前癌细胞扩散太快,已经是晚期了,依靠目前的科技水平,国内是没有治疗的好方法,不过我们会努力。
我和英子对这个病病没有多少概念,不过一听到癌这个字,心里慌慌的,英子问,是不是你们诊断错了,那还有没有救啊。
医生说,应该不会错,我们也是研究了许多资料,最终才确定下来的,并且请教额北京的十几位专家,一般癌症,我们都不会轻易下定论的。
英子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也一脸茫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来的路上我心里安慰自己说,估计是那些专家搞错了,现在的专人任何人都乱冠,花钱评个专家就可以了吗?四川地震死了多少人啊,那些专家地震发生前一个屁没有放,甚至蟾蜍成群过街这种自然现象都没有引发他们的注意,等到地震发生后,一个个出来乱放屁,推卸责任说地震预测是一个世界性问题,但是每年这些专家通过这个项目,那个项目从国务院骗了多少钱,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也不怕那些冤魂来找你们。
网上评论一群专家不如蛤蟆,也有的愤慨道极点很多签名都换成了:据说大地震前有三个明显征兆:1.井水异常;2.牲畜反应异常;3.专家出来辟谣。但是细心网友指出,第二条和第三条重复了。还有一条是这样说的,大量不明真相的小蛤蟆,在极少数别有用心的大蛤蟆蛊惑下聚众闹事,已严重的影响了河蟹的生活,砖家叫兽情绪及其不稳定。
改革开放后,尊重人才,尊重知识没有错,问题是批着知识和人才的面皮的专家和教授们就如同蛤蟆一样从井水中冒出来,充斥了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甚至打着这个研究中心,那个研究中心的名称,称呼什么曹老师,张老师,一群人渣。
我又想起当时有什么研究中心的张黑子,长的又黑又瘦,似乎死了爹一样,花钱买了个什么专家,居然也有机会到了王老的旁边,而且经常发表一些言论,收受红包,不过过的还不错,这些社会的蛀虫,诅咒他们早死。
日期:2010-11-14 13:10:03
虽然安慰归安慰,可是依然改变不了绢子患了脑癌的事实,人的命或许就这样,英子说,或许这就是命吧,以前狂野的英子这个月以来也少玩游戏了,甚至是对人生有了一种新的看法,绢子能不能有奇迹啊。
医生说,现在医院有一种药,可以让绢子清醒三天,而且不会有任何的痛苦感,不过之后可能就……
英子问可能怎么了。
就是彻底的死亡了。
你们作为医生怎么不想想办法?
不是我们不想办法,而是客观现实摆在眼前,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们好好的想一想,与其让她这样痛苦的躺在这里,还不如给他们三天的舒适生活。
我们三个人那天晚上讨论了一夜,最后还是没有决定下来。说是讨论,还不如说是谁都没有说,英子没说,我也没说,春春趴到沙发上哭。
我握住绢子的手,心里如同一沟水,一会飘到这里,一会飘到那里。我能体会到绢子现在的痛苦,活生生的躺在那里,吃饭全靠点滴,也不能和人交流。
我对绢子说,不要怪雪姐,绢子,我们也没有办法,两种选择,一种是你这样的躺下去,英子的钱已经全部花完了,虽然她嘴里不说,可是我知道,这笔钱对她来说,是她的血汗钱,你也知道我们这两年来攒钱多么不容易。春春和我为了你这几个星期以来一直连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过,你知道春春本身就瘦,这几个星期居然瘦了十几斤,看着她那瘦弱的身体,我有的时候也感觉很可怜,这样继续躺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痛苦,绢子你能听到吗?如果你也同意打针,就手指给我动一动,如果你没有动,就证明你不愿意,雪姐不会强迫你的。
我看到绢子的眼角流泪了,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是个杀人犯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我杀了吗?我的手感觉到绢子轻轻动了一下。心里就更加痛苦了,我想哭出来,可是我还是强忍着。
谢谢你,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