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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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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10-14 09:53:35

吃着小白牙煮的面条,里面的肉是昨天吃剩放冰箱里面冷藏的,面汤调味得很好,面条中混杂着牛肉与猪肉,还放了一个鸡蛋,我吃面条时小白牙一直在看着我,留意到他的目光,在我迎上那目光时,小白牙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似乎想要移开视线,最后却还是保持了目光聚焦的所向。

“嗬,你胃口还挺好的。”

“不管怎样,饭还是得要吃的,之前经历了一段自虐式的不思茶饭的日子,现在已经不想再重复那样的事情了。”我挟起一块猪肉往嘴里送,“再这样虐待自己,挺没劲的是不?”

“知道就好。”小白牙笑了起来。

吃完早餐后,小白牙催促着我出去走走,离开了他租住的公寓小区,小白牙带着我在钦州南路一路向前走去,没有问他究竟要去哪里,反正哪里也差不多,小白牙只是为了让我放松一下而已,而我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期待会有怎样的惊喜。

最后,小白牙带着我来到的,是钦州南路的街区公园,那是一个很小的公园,不过绿化却布置得很好,基本的运动和娱乐设备也不落下,秋日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挥洒下来,小白牙在走进公园时转过头来:“多久没来公园了?”

“……二十岁后就没来这种地方了。”

“切,啥叫这种地方?你应该说‘这里’才对,公园可是个好地方勒。”小白牙扫了我一眼,一副写满“真是被宠坏的女孩啊”的神情,然后他一下窜起抓住横杆,手腕压住横杆,整个身体顺着手腕的力量上移,“辛苦了一天,回到家如果还有空的话,我就会来这里运动。”

“知道不?免费的健身房就是这儿。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也有,老年人也很常见,多亏了有这公园,成天坐电脑前颈椎也没多大问题,公园的好处你就不晓得了。”听着小白牙那种“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口吻,我笑了,不晓得为什么,这种孩子一般直爽和没有心机的相处,他的态度无形中就能感染着我的情绪。

“每天都到这儿来吗?”小白牙在做运动,我就站在旁边看。

“得有空才来,象昨晚那样应酬的话,或者要加班就没法子了。”小白牙跳下来,又借着器械做了仰卧起坐和俯地挺身,刚开始他只是自己做,后来却拉着我要我一起走,“啊,我不……我只要看着就好了”,我本能地拒绝。

“来吧,不会弄坏你衣服的。”小白牙摇晃着我的手不偏不倚地缠着不放,真的忍不住想说“你是小孩子吗?”,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却觉得那样的举动可爱,那是摒弃一切伪装的、男人自然流露的可爱,男人真正的可爱是毫不吝啬就流露出来的,而拗不过这份可爱的我,不得不也陪着做了一下运动。

“咋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在做完运动后,小白牙一副神清气爽的问我感受。

“……在阳光下做运动……”我不由得埋怨,可是看到小白牙河豚一样地将脸颊吹得鼓鼓的,又不禁微笑着推了推他,“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缓和情绪的作用,河童。”

“河童……?我说不要老是给我取这些有的没的绰号成不?”小白牙相当受不了的直按额头,接着我们离开了这些运动器械,我跟在小白牙的身后,看着他还要带我去哪里,又向前走了一阵,小白牙忽地在一片鸭卵石铺道前停了下来。

“体验过吗?赤脚走在这上面的感觉?”他边询问边脱下鞋袜,我怔怔地看着他,当然是摇头,小白牙的反应则是“我就知道”的样子,然后他将我轻轻按坐在那圆石休息椅上,“一起光着脚丫走走看好吗?”

“吓,没有那个兴致。”我连忙拒绝。

“真的,一起试试吧,反正也来这儿了。”小白牙摇晃着我的手,“穿着那么高的鞋跟,穿惯了高跟鞋的这双脚,偶尔难得地轻松一下,这也是你该给它的补偿吧?”

没有等我的回应,似乎胸有成竹地预料到我不会拒绝般,小白牙径自蹲了下来,抬起我的右脚,“喂……”,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可是小白牙却毫不在乎地脱下了我那只G品牌的高跟鞋,然后,又是另一双。

“走走看,不舒服或者无聊的话可以打我。”

小白牙抓起运动鞋,率先在鸭卵石铺道上走了起来,我犹豫着也拾起高跟鞋,跟在后面走了过去,真是奇怪……只是很平常琐碎的场景和片段,和高端的时尚派对,和优雅的餐厅,和华丽的夜店或装潢别具匠心的KTV,和几乎我平常所习惯的场所不同,然而那感觉却是并不讨厌的……真是……奇怪……

穿着丝袜的脚,透过簿簿的丝袜触碰到鸭卵石上,每跨出一步,脚心所传递回来的感觉都不一样,走着走着,我听见小白牙说:“我很喜欢上海,虽然我的家乡青岛也不错,可是上海却有青岛所不具备的东西,那种能够深深吸引着我的东西。”

“对于咱内地人来说,所能看到最繁华的景色就是这里了,我喜欢繁华的上海,想在这里生存下去,有时候工作觉得辛苦,或者人际关系感到吃力时,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反正离家也近,做做运动、走走鸭卵石铺道、荡荡秋千,回去后也能够睡得很好。”

他回过头来,冲着我欣慰地笑着:“多亏了这个公园,我在上海几乎从未失眠过的。”

“……”好温暖。好温暖的笑容。那个人,每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不管是浅浅微笑,或者纵情欢笑,都犹如阳光一般的明媚灿烂,然而在这笑容之下,每天也感觉到压力吧?然而就算辛苦,也仍然想要在这上海生存下去……吗?

“喂,秋千……”

“嗯?”

“秋千在哪里?带我去秋千那里,我想要荡秋千。”

未完待续

日期:2010-10-14 10:25:00

已经多久未曾体会过了?这种秋千摇荡的感觉?坐在秋千架上,小白牙往后用力一推,整个身体就向前荡了过去,“我自个来”,察觉到小白牙准备一直站在那里充当帮手,我这样地对他说,“那好”,于是小白牙也坐在我左边的秋千架上,长腿用力一蹬,他的秋千比我更大幅度地激荡在空中。

还在北京时,初高中时代倒是经常荡秋千的,和卫红,和晓冬,和李晨。人的一生当中,中学时代是最容易惹事的时代,初中一直很顺利,可是升上高中之后,来自各个学校的恶女云集,不光是恶女,甚至还汇集了家境很好、却跟着烂仔混的太妹。

初上高一时,学校内的女生势力各自分据,然后不断对决并蚕食着对方的势力,其实不光男孩子在那个年纪会踹班,就是最强实力的班级中的领导者,带着手下一个班一个班地找领导者对决,一个班一个班地打过去,女孩子之间也是一样的。

有一次一群太妹将我堵在音乐教室里面,她们有六、七个人,落单的我拿着书包重重在砸在那些冲上来的女孩身上,踹她们的小腹,可是身上也挂了彩,那个时候,卫红拿着椅子冲了进来,没有叫,没有焦急地大喊我的名字,没有关心地询问我的伤势,她一进来,手上的椅子就狠砸上为首的女孩身上。

“我们怎么可能会输给太妹这种低等角色?”

我和卫红背靠着背,两个人都紧紧地倚着对方,战况因为卫红的加入而逆转,在将太妹们都打得趴下后,卫红的嘴唇破了,而我的手腕流了血,在离开音乐教室时,卫红朝着为首的女孩搁下了这样的话。

那一天,离开学校后,我们就去了附近的小公园荡秋千,“你还挺行的,在我赶过来前一个人能撑这么久,以后甭用书包,对付这群贱人得用椅子、棍子、任何你能拿得到手的更好的武器”,卫红嬉嬉笑地打趣。

“我那不是知道你会来吗?”

“你又知道了,就嘴硬,如果我不是察觉不妙赶过来,你一书包能敌七个人?”

“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卫红你一定会来的。”

“青唯,咋了?”小白牙的话猛地将我从回忆中惊醒,回过神来的我连忙摇头,淡淡地笑了笑。

“嗯,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的高跟鞋在地上定住,然后学着小白牙那样使劲一蹬,是了,就是这种腾空而起的感觉,这样才算是荡秋千的感觉,“想起了在北京时候的一些事,那时候,我们也象现在这样地荡着秋千,不过……已经是中学时代的事情了。”

“‘我们’?”小白牙想了一下,“是你那三个死党吗?”

“……”我点了点头,思绪随着秋千也在摇曳不停。

“我就真不明白了,如果说以前你在气、在恨,那样的行为我能理解,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为啥还要硬挺下去?硬撑着对你有啥好处?”小白牙放缓了秋千的荡漾幅度,“青唯,听我说,有的时候如果你不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感受和心情,只是等着对方来找你来认错,那么很可能会后悔的。”

“可是……”我承认小白牙的话语深入我的心扉并搅动着,却仍旧无力地表示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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