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的下午,阳光懒懒地照进窗来,浓浓的花生油似的黄色阳光。所以那么油黄,是因为窗外木兰树的叶子金黄了,落了一地,好像有人用黄色的毯子将草地盖了起来。
飞飞刚刚气呼呼地回来,不跟小白菜玩了,为什么?因为她哭了。她为什么哭?因为我踢她。你为什么踢她?她一直叫我做狗狗,她不肯做狗狗,然后我做可爱小猫咪,然后她不肯,我就踢她……
妈妈躺在沙发上看一本名叫《一个台湾老朽作家的五十年代》的书;百般无聊的飞飞把头挡在书前,“不给你看,”他说,“跟我玩。”
他爬上沙发,把身体趴在母亲身上。
阳光刷亮了他的头发,妈妈搂着他,吻他的头发、额头、睫毛、脸颊、鼻子……飞飞用两只短短的手臂勾着妈妈的脖子,突然使力地吻妈妈的唇。
“黏住了!”妈妈说,“分不开了!”
飞飞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突然说:
“我们结婚吧!”
妈妈好像被呛到一样,又是惊诧又是笑,笑得喘不过气来。
电话刚好响起来。
“您是华德太太吗?”
“是的。”
“您认识一个小男孩叫弗瑞弟吗?”
妈妈的脑袋里“叮”一声:出事了。安安和弗瑞弟在半个小时前一起到超级市场后面那个儿童游乐场去了。
“我是哈乐超市的老板。弗瑞弟在我们店里偷了东西,他的家长都不在,您可以来接他吗?”
妈妈把飞飞交给邻居,跳上车。安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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