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上守了寡的H终于开口跟我谈起了也出过轨的老婆,他委婉的用了“配偶”二字来形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职业病,反正当了律师后的H开朗了许多但骨子里迂腐依旧,沉闷依然。他没好意思大喇喇的说:我老婆也背着我出轨了,只是引用了法律条文里的术语——配偶,丫的配偶出轨了,我被震惊得差点当场含笑九泉——是的,你看,我们的生活里有太多值得你去寻死的事情发生,或者有太多令你痛不欲生催着你令你时刻觉得了无生趣的事情,以及百思不得其解的奇葩出现,你甚至会有点应接不暇,在你被折磨得麻木之前,你必须得委婉的四处倾诉以求发泄。H也是个凡人,暂且没有被折磨得麻木,所以在得知我——他这奇葩学生的出轨经历之后,他决定打破沉默开口了。H的口开得极其为难,为难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听,一个从小受传统教育熏陶然后小半辈子在象牙塔中不理世事的教书匠——突然要我将H和出轨,偷情之类的字眼联系在一起,我觉得为难的是我们两个人,何况,H是我的老师。H遮遮掩掩的描述着他当时获得的证据,他老婆背着他写的信和打的电话等等,确凿无疑,铁证如山。我开始回想我在香港给H打电话时的情景,他老婆支着耳朵在一边听,我满怀同情兼带着感慨,感叹一个女人,人到中年的不易,却实在无法将不忠这字眼与她联系在一起。我十多年没有见过H的老婆了,已经想象不出她的样貌,记忆中那并不是一个心思活络不甘平淡的女人,同样为人师表,在我固执而且幼稚的观念里,她不是那种女人——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所谓的那种女人,无关于好坏,无关乎人品,无关乎善恶,也许只是觉得生活中缺乏些什么,而她恰好有想要去寻找的勇气吧。H在末了淡淡的说了一句:爱情已经没有了,为了孩子吧,不想闹腾了,太累。我突然也觉得我累得暂时失去了思考的力气,没办法去接他的话,他终究是个凡人,凡人就应该承受苦难,既然我们都是为受苦而来,就且面对,且承受。我安慰不了H,就像我永远无法说服我自己一样,我也批判不了H的老婆,就像没有人可以批判我和Y一样。H说人生是一场修行,过了这些坎儿,境界就提升了,就不会这么纠结和难受了。我不知如何接茬,不知如何调动我满腔的油嘴滑舌去评判眼前的生活,眼前这一团糟的生活。我突然想起印度佛经里的那句话: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对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一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我无数次细细品味和揣摩着这句话,无数次因此而得到平静和安宁。H也在品味这句话,如同我初次听见一样,我将这话告诉他,不期待得到共鸣,只愿H也能得到平静和安宁。所有已经结束的,我希望都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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