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表现得非常震惊而且专注,这让老教授很满意,他继续说下去:“这个发现让我们非常感兴趣,我们并不相信吸血鬼之说,但是尸体的情况的确很奇妙,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我们用各种方法对尸体进行了研究,其中一项就包括基因研究。基因的表现与我们这次案件中所发现的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接到这起案件之后,我很快就跟匈牙利取得了联系,想获得他们最新的研究资料,但是他们告诉我,就在半年前,这具尸体已经神秘失踪了。”
“啊?”我们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教授继续说着:“刚得知尸体失踪的消息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样一具尸体是众多收藏家的目标,被窃贼盗去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随着这里案件的进展,许多事情都表现出吸血鬼的迹象,这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关于吸血鬼的传说。我查阅了许多有关吸血鬼的资料,这种怪物的很多表现符合案件中对象的表现,尤其是在前天的实验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出现了便血现象,当时我虽然没有说,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倾向于吸血鬼的说法,因此,在上次的会议上,我提出要火化所有的尸体,当时我所说的理由是病毒,实际上是因为吸血鬼。今天早晨在门外听了东方和江队长的分析之后,我更加确定了这种看法。事情发生的时机太凑巧了,匈牙利传说中的吸血鬼刚刚失踪,几个月后南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不同的国家,但是根据事件的表现来看,这其中的联系之密切,或许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在南城发生的事情居然会和匈牙利300多年前的吸血鬼有关?”一名年轻的专家喃喃道,“这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这不仅仅超出你的想象,也超出了我们每个人的想象。”俞华之道。
大家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开始热烈的讨论起吸血鬼和这次案件的话题,在讨论中,我将三石村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了,俞华之听得眼光灼灼,等我说完,他蓦的站起来:“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基本上已经可以知道这些案件的来龙去脉。”
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不弱的分析能力,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案件的整体脉络,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纷纷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众人的表情颇有几分兴奋,但更多的是恐惧和紧张。
日期:2007-2-27 15:29:00
有一个情况是我所不知道的,江阔天用几分钟的时间告诉我,今天这个被实验者是海天娱乐城的一名员工,实际上也就是一名黑帮分子,今天早晨我们所看到的录象带上发生的事情,正是海天娱乐城和另外一伙黑帮的火拼,经过确认,被吸血而死的,全部都是海天娱乐城的人。这名黑帮分子供认,12月13日下午——也就是实验室18名测试者全部死亡的那一天——那天下午,他和他们一伙黑帮的兄弟在北街一带游玩,偶尔看见了一个红衣小女孩,当时有很多人正用注射器从女孩身上抽血,女孩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们虽然是黑帮分子,却也看不下去,上前将那些人打散,并且揪住其中一个要追究责任。那个人为了逃脱,告诉他们说,他们之所以要抽取这女孩的血液,是因为他们亲眼看见这女孩用血治好了几条流浪狗的伤。他们当然不信,那人便用刀割伤自己的胳膊,吸了一点注射器里的血,果然那伤口便慢慢合拢了。他们都被看到的情况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女孩已经被一大群流浪狗带跑了。第二天夜里,他们终于在某个小巷子附近发现了那个女孩,周围一大群狗围着她,但是他们人多,用刀子和自制的枪赶走了狗,纷纷冲上去抽取女孩的血液,并且当场就吸了起来——那女孩原本就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健康,被他们这么一折腾,当场就死了——即使在她死后,还有人不断地用注射器抽取血液,直到再也抽不出来为止。在他们抽取血液的时候,那些狗虽然畏惧武器不敢靠近,但一直远远地看着。当夜,他们就有几个兄弟被狗吸光了血而死,据江阔天估计,应该是那些流浪狗为那女孩报仇,在撕咬中咬出了那些人的血,引起了吸血的冲动,甚至那些人的血,并不仅仅是被狗吸光的,或许还有附近的路人,也被那血的香气所迷惑,参与到吸血的行列中来。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说。
“的确,连那个人自己都说,海天娱乐城的人在第二天的火拼中被人吸光了血而死,虽然古怪,也是咎由自取。”
至此,那些事情都已经很明白了,那18名测试者的家属,就是因为在北街抽取了宁儿的血,而当时恰好北街的超市有一种玩具正在打折,很多人都购买了玩具——但是那种玩具有一个特点,就是有着非常尖锐的前端,很容易不小心将手指戳破,我只是随便拿在手上,手上就被戳了好几下——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戳伤导致他们的伤口出血,这才被吸血而死,而吸他们血液的,正是他们的家人。
吸血者必被人吸血,报应之说,在这里深刻体现出来。
但是有些事依旧令人疑惑——既然那种血液的香气会让人产生吸血的冲动,为什么貂儿救我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周围的人吸血的冲动呢?
还有宁儿,她被人抽取血液时,为什么没有让那些人冲动得吸她的血呢?
尽管还有疑问,但是关于吸血鬼的推断已经被确认 ,普罗戈约维奇的故事让大家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一切都表明吸血鬼的存在。
梁纳言究竟在研究些什么呢?究竟他是先研究出成果作用于宁儿身上,还是宁儿本身,就是他的研究对象呢?这涉及到南城吸血鬼的来历——究竟是产生于实验,还是天然生成,关于这个问题,大家讨论了许久,始终没有答案。
三十一、貂儿的房间
关于吸血鬼的推断,虽然我们已经认定,但是要上报却还缺乏条件。俞华之对此非常谨慎,坚持要经过进一步地调查再报告上去。大家没有异议,谁都知道这个结论的分量。
俞华之抽取了我一筒血进行化验,有一点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我的血液中并没有那种特殊的香气。这虽然不能让我摆脱吸血鬼的嫌疑,至少已经将这种嫌疑减少了很多。
从法医检验所出来,江阔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能叫貂儿来一趟吗?”
我心中一震,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沉默地望着我。
我不再看他,眼睛转而望向门外一棵树。那本来是一棵很漂亮的树,如果是在春天,它的绿色叶子想必是嫩得水水的,但是现在是冬天。
在冬天,这棵树只剩下干枯的枝丫,看起来十分丑陋。
季节不对,人们就无法正确地认识一棵树;时间不对,人们是不是也无法认清楚一个人?
我知道江阔天想要貂儿来做什么,他要问他事情的真相,然后将她交给专家组,他们将像对待试验小白鼠一样仔细研究她,抽取她的血液、在她身上割出伤痕……我打了个寒噤——最糟糕的是,我很清楚这样做是必要的。
必须这么做,死的人太多了。
日期:2007-2-27 15:30:00
我慢慢掏出手机,翻出貂儿的号码。这个号码以前对我来说如此亲切,现在呢?它意味着什么?我苦笑一声,按了下去——“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莫名地紧张起来。
江阔天一直在看着我,手机内的声音他也听见了。
“还有别的办法联系吗?”他问。
我摇摇头——其实我还可以拨打她办公室的电话,可是我不原意这么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愿意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不愿意江阔天找到她。也许两者都是。
江阔天看了我一眼,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了几句话,江阔天“唔”了一声,关上手机:“她也不在医院里,”他顿了一下,“她会不会在家?”
我没有说话。
我们上了江阔天的车,直奔貂儿的家。一路上总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从我们车边跑过,每当看到她们,我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地颤动一下。
以前,貂儿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