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板之后,白漠又陷入了对自己案子没完没了的思索中:“翻供就有可能挨打,自己能挺过来吗──无论如何都不能牵累姐姐,否则真就死屁了……”看到左右没人注意到自己,白漠于是下意识地抬起拳头,偷偷地向自己的脸上一下一下的击打起来,并逐渐的加着力。白漠暗自感到自己在入法那一刻便全线崩溃的“抗力”经过这一段时间后,似乎已经得到了些许修整,但这一点点儿“抗力”却像散沙一样无法凝聚成意志或信心。这就使在“认”与“不认”间始终不知该何去何从的白漠在万般无奈之下,摇摆不定地选择了不再“挣扎”——“大不了拿十年罪儿,弄好了也许五六年就能出去,像这里人常说的那样,啥也不耽误。只要不把姐姐‘牵累’进来就行,要是把姐姐‘牵累’进来,自己真就得(该)‘死’了。姐姐熬到今天这个位置也很不易,姐姐真是个很要强的人,既善于等待,又善于忍耐;不像自己,只是一味的对现实不满,浮燥无知,不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唉!”这样想时,白漠似乎感到了些许释然,之后又情不自禁地又回想起了童年时的姐姐:
“……和姐姐在一起玩儿的小娥子算是小村中最丑的了,自己的第一次竟是和她玩的过家家。和姐姐年龄一般大的小娥子算是村中最穷的人家的女孩子了,比自己家还要穷,真是穷的连裤衩都没有。当自己在河套中游泳时看到她穿着长衫长裤跳到水中时便也会同别的孩子一起笑她。小娥子在自己的记忆中始终都是模糊的,只记得她长得并不好看。好像是在自己看到姐姐和堂哥在梯田上玩儿过家家后的几天之后,自己懵懵懂懂地跟着小娥子走进了前山中,到了阒无人迹的梯田上,小娥子褪下了她那可能是唯一的一条赖以蔽体的黑色长布裤子躺在了绿草蓬茸的地上,然后让自己也褪下裤子学着曾见过的堂哥的样子趴在了她身上——什么感觉来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也许没有,只记的小娥子好像因为自己的懵懂笨拙很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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