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猪脚睡得不舒服，醒了，把两个位置中间的扶手拆开，让我把包挪远点腾地儿给他睡觉。我刚把包放到右侧，他就压上来，枕我腿上，贴着我肉呼呼的肚子，然后转了个身仰躺。惊得我全身紧绷，一动不动，不知所措。抬起来的双手始终找不着合适的地方放，暂时就那样半举着。可是举久了会累啊，胳膊酸疼。

敢情猪脚是拿我当人肉枕头了吧。睡得迷糊中，他跟我说，我睡会儿啊。还让我向座椅里坐进去点，给他多留点位置。我叹了口气，由着他吧。逐渐放松神经，并尝试着把手枕在他肩膀上，高度刚好，我放得很舒服。视线却突然模糊，眼泪莫名其妙地滴下来，落在我手上。

担心滴落在他皮肤上惊醒他，赶紧抹掉，强迫自己不去想，专心看电影。

2小时后散场，猪脚依然维持原姿势睡着，甚至打起了鼾。

他老跟我说自己累，还失眠（他常说自己失眠，睡不好，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还真没亲眼见着他失眠，哪次不是睡得跟猪一样），我都不知道这人到底累成什么样了，看场电影趴我腿上也能睡得如此香甜。泪光再度闪烁，我赶紧仰面，给我止住，不能哭。

可我舍不得叫醒他。

字幕现完了，灯亮了，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散完了，保洁进来打扫卫生……猪脚依然睡得香甜。

我摇他胳膊，没反应。拍他脸，他继续睡。眼看着人家卫生都打扫一小半了，我一狠心使劲晃他肩膀，把他弄醒了。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小电影院了无人迹，问我怎么不叫醒他，起身走人。我赶紧走在他前面，不让他看见再次泛起泪意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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