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蹻王滇”的渊源我个人就是这样理解和看待的。滇国虽然核心力量是来自“下东国”的北越族军人,但是它的文化却是和中原接近的,而非与南越雷同(到汉朝初年南越的文化还相当落后),尤其是楚文明的影响更大(远征军上层应该都是楚国贵族)。这块起初的楚国飞地,后来的独立王国凭借它先进的制度、文化和强大的军队,当年在滇池附近所向无敌,史载庄蹻(昭常)依靠军队征服了数千里的地盘。为了控制当地众多的土著,赢得人心,楚国王族将领昭常下令部下易服椎发,遵从了当地落后土著的风俗,但是楚国的先进文化和制度显然滇国贵族不会放弃。这也就是现代考古发现出土的滇国文化遗址,特别是“呈贡天子庙古墓群”、“晋宁石寨山古墓群”出土的精美青铜器,制作工艺与技术水平远远超过同期南百越水平的根本原因(南越在汉初还只能制造粗糙的青铜器)。因此客观地来看,将滇国国民的主体确定为越人有一定道理,但是认定滇国文化为越文化却是无法说服人的,云贵高原上的滇国青铜文化应该是楚文化的一个分支,尽管它接受和借鉴了很多越文化的风格和形式。
“昭常王滇”对云贵高原的文明进步是意义相当重大的。我们知道早期云贵高原受南越新石器文化影响很重,苗蛮集团也渗透进了高原北部;公元前一千年纪上半叶,来自中原的濮人充当了高原上新文明的传播者,从川滇走廊迁徙来的古羌族落则将游牧的生活方式教给了高原的很多居民,古巴蜀人也以他们的方式影响着高原各族的社会发展。但是直到楚国远征军在云南腹地建立殖民王国,云贵高原特别是腹地可能是历史上首次在很短的时间内大规模、大范围地接受一种强势高级文明的冲击,制作精美的青铜器和更好的陶器制品,修建城防坚固、布局合理的城市,组建严密型政权和国家(轻率断定滇国是封建制或是奴隶制都过于唐突),掌握先进军事技术和理念,当年的滇国一定让先前的高原居民们大开眼界、目不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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