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3-03 03:04:50

24

两小时后，我和沈韵在她的床上。

我们正下第六盘跳棋，淫语欢声。

沈韵没了电话里的要死要活，叫叫喳喳活脱一个大号小朋友。

她睡裙里面罩罩内内一样没有，小奶牛似的甩动着俩前灯：该我走啦我夲儿夲儿夲儿跳到你老窝啦你输啦哈哈哈！认罚吧，老规矩。

我瘪了：好吧，只能罚一句啊。

沈韵：臭赖皮，罚一次是三句！开始了啊——赵坏蛋同学，你第一次做爱是跟谁？

我：第一次？太久了，我想想啊……

沈韵：你要认罚哦，说假话遭雷劈完了给火车撞哦！说得不详细也撞，哼。

我：算你狠。想起来了，第一次是跟隔壁班的张什么婷，哦张婷婷，高一四班的英语科代表，人小水大、波平毛重，叫床都是英文，她不是第一次，据说跟校外的孩子干过，那次我挺赔的，回忆不咋美好，艹。来，边说边下棋，我得赢你一盘。

沈韵怜惜地望着我，随手下棋：第一道题算你及格，小可怜儿。第二句，你跟处女做过没？

我：当然，不过那不值得炫耀，反倒留阴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既没灭口、还扎出个仇家，讹你没商量。该第三句了——

沈韵意犹未尽：不行不行，还没说完呢，她怎么讹你了？赖上你了？

我：嗯，从初二下半学期一直赖到初三毕业，搞得我年少漏精气血两亏。

沈韵凑近我，腿盘着我，手轻摸我的头：不怕，不怕，姐给你煲鸡汤……

她突然停手、大叫着打我头：啊好你个坏蛋你敢骗老娘！！刚刚你说第一次是高一、这又蹦出来个初二的！！我打死你个坏蛋！！

我躲闪着辩解：哎哎哎真打呀你？哎呦你听我说完啊你——

日期：2010-03-03 03:05:56

沈韵巨喘，波涛汹涌：说，说不圆扁死你。

我：你问的是第一次做爱，又不是第一次上床，本蛋以为吖，做爱是个类宗教仪式，是个很神圣很要命的事，魂儿不出窍的不算做爱，就像我以前跟你做爱，我那四两魂儿都出去几尺高了，在天棚上眼睁睁看着我拼了老命的做你爱你，跟普通的上床完全是两码事。下棋，该你走了。

沈韵静了下，推开我，心不在焉地下棋：哼，浑身上下一张嘴。该第三句了，你爱过沈韵吗？

我不假思索，几乎没过脑：没爱过，是爱、不是爱过，你这话问得有毛病，爱这玩意不是过去时，但凡爱了脑壳里就有个奴隶身上的烙铁印，绝b带一辈子。

沈韵不屑地下棋子：切，屁话，还不是过去时。

我：人这东西就两样过不去，爱和恨，所有在大脑沟回里呲啦一下烙下疤的都过不去、都是现在时，昨天我在车上渴了找不到水，我就想起跟你做爱时间最久那次我那么口渴也舍不得抽身去够茶几上的可乐。那天我做了个恶梦md被人割JJ，醒了我就想起张婷婷跟我分手那天咬过我弟一口，现在还疼呢。这些天我日里夜里想着李晓渔，完了，这回她也过不去了，我走哪儿都揣着她了。吃饭睡觉拉屎撒尿领奖挨刀说不准什么时候闪我一下，就那么一闪念也像闪光灯似的晃得我睁不开眼，得回半天神。

沈韵现在是个努力听懂高能物理课的文科生，忽闪着睫毛愣愣地瞅我。

她收了收神，指指棋盘：该谁走了？

我向后倚靠着床头：还走什么？你输了。

沈韵：哦。我去洗澡。

我扯住她睡裙：别赖啊，愿赌服输，该我问你了。

她坐定，盘好腿，把睡裙下摆包在膝盖上：问吧。

我点支烟：第一句，我现在回家的话，你会怪我不仗义吗？

沈韵：会。

我：好，第二句，介意我跟你做的时候想着别人吗？

沈韵：别喊出来就行。第三句——

我颓然道：去洗澡吧，给我放个A片行吗？

沈韵：碟机里现成的。

日期：2010-03-03 03:06:52

沈韵去洗澡，没一丝放我的意思。真是好哥们，没当我是外人。

我半躺着看电视，没心思看别的，搜台，人与自然，就它了。

我赵紧紧伯伯兼职我偶像很多年。

北极熊没吃的，角马没业余文化生活，秃鹫的孩子摔死了，天鹅从一而终。

浴室里水声不断，沈韵尚未出浴。

与其说我在看电视，不如说是个傻b在打盹儿。

我没什么可纠结可挣扎的，只怕伤了沈韵，她是个值得珍惜和抛弃的好女人，好哥们。

一会她洗完澡，我们该有个火爆激爽的告别仪式。

唉，都是自己哥们，到时候卖点力气是自然。

我没什么部分童鞋跟帖里的担忧和负罪，我不是旁人，我是坏蛋，前面说过我这有套独立的道德与价值体系，说干就干，随你怎么拍，哥我不吝。并且我认定了谁说我破鞋谁就是嫉妒，谁说我烂人谁就是崇仰。

男的扪心自问下，留下是王八蛋，逃掉是王八蛋，大叔您选哪种蛋？

女的也拍拍胸脯，爱死的恨死的老是那同一个人，老姐您骂我对吗？

写这网文发到坛子也没所谓，反正我怎么清纯后面都会死得很难看。

说到底，今天就是给朋友帮忙来的，就像帮人搬家抬柜子、帮人拔手指上的仙人掌刺、帮朋友搓背。只不过过程在床上完成，上床远不算做爱。

好吧，我承认，上面500字，都是我用来说服我自己的。刚刚在装b充汉子。

赵坏蛋心中的忠诚与背叛，与街上的职员小姐城管警察保洁保安别无二致。

最后我被我说服了，这次失身既是献身，很无奈也很值得，还tm有点壮烈。

日期：2010-03-03 03:07:58

浴室里水声不断，沈韵仍未出浴。

内心交战，躲躲，打个岔——规划下她出来以后的床事。以往的惯例也不知能否套用。

熟人通常不会超过三四次。第一次应该没啥技术含量和质量保证，猴急掀尾巴，没控制住就说刚出狱，或是赖她太性感，是情不自禁、爱有点失禁。总之往她身上赖就是了，她没满足还觉着挺美。

第二次属标准形态，红酒烛光文学蓝调，聊自己糗事、把她笑脱臼，然后说她长得像荷里活已故影后，夸晕她，完了话锋一转就提红颜薄命，让她深信不尽早献了自己就迟了。这次质量一般都有保证，可以试几个难拿体位。事后抽烟时要凭栏凝思、待搭不理的，忽而拢她乱发，互蹭鼻尖儿，完了倒头就睡，鼾声如牛，牛b气质这就出来了。

第三回是起夜回来，她睡姿美的话就腻醒她，睡姿寒碜的话就给她摆个美睡姿再腻醒她。摸黑儿做好事更易穿越时空，与往届女友或别人女友神交，灌顶奇想，自删十行。

第四回书说到次日早朝，半梦半醒半给不给，有奏呈来无事退朝。

可以讲，头一次是激情，二次是柔情，第三次是纵情，第四次基本上就是国情了，难呐。

日期：2010-03-03 03:10:24

浴室里不知什么时候没了水声，大概是洗完了。

又听了一阵，她还没出来。

我收拢念想，到浴室门外拍门：喂，洗澡呢还是腌泡菜呢？

沈韵在里面声音无力：好了，来了。

正要回身，她开了浴室的门。

蒸汽也一同溢出，环绕着洗得水白的热腾腾的赤条御姐，当年董永许仙就是这种气候条件下看见七仙女白蛇精的吧。

她双颊绯红，虚脱地倚着门框：你没走啊？递我浴巾。

我：我走哪儿去？

沈韵：回家。

我：开什么玩笑，你这种时候，我会撇下你么？

沈韵：我没事了，撇吧。

我：嗯？

沈韵：走吧，回家。

我：又怎么了你……

沈韵：你没听懂我话？我不需要你了，以后我也不会沾你了。你走。

我：大半夜的你作什么妖？你让我上哪去？

沈韵：回家，想你的李晓渔去，要么直接找她去。反正别呆在我这，我已经满足过了，用不着你吭哧了。

我撑着干笑两声，伸手搭她：别告诉你在浴盆里自己搞了哦，呵呵，来吧……

她甩开我的手，平静地翻了脸：滚。

我：？！

沈韵：对，姐这有仿真的赵坏蛋，好几根呢，吁，累死了……滚吧你。门在那边，滚，不然我沾上你就完蛋了，你这坏蛋就绝种了，听见么？滚到李晓渔那去，好哥们，姐非得看见你上了她、娶了她，姐非得看见你这坏蛋得逞那天，姐必须让你滚回你那让我羡慕嫉妒恨的该死的爱情里去，看见你回去，姐才能见着希望，姐才信这世上还有个叫爱情的鬼东西，别碰我，坏蛋再坏也不能碰他姐，别让我失望，我全靠你了，姐求你了，乖，滚。

我眼里忽然模糊了，擦了擦之后好了些。

想说什么，喉里有几个词可搭不成句。

我用她身后的长浴巾慢慢包着她的身体，缠了一周、两周，把她的水嫩身体裹严，把一个微笑着落泪的好女人包好。

她身上尽是看不见的伤痕，我能做的，只是简单的包扎，以及不令她失望。

之后的几星期，我们没联络。

我颠簸在新一期爱情里，幸福夹着疼。沈韵还在浴室门口，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