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诉你一坏消息，”一见着张野，小七就扔出这么一句，脸上还微微带着笑意。

“我也告诉你一坏消息，”张野也扔出这么一句，想了想以后，说：“你先说。”

“蔺小糖外头有人了，”小七还不知道张野跟她已经分手的事。

“哦，是吗？”张野看上去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淡。

“呦，你丫也开始‘绿帽不怕戴，只要摘得快’了？听到这事还坐得住？”小七跟他打趣。

“别叨逼叨的啊，赶紧放！”

“是这样的，我今儿奉命前去敌方搞情报工作，蹲点蹲了半个多小时，结果发现她送一男的一直送到楼下，走的时候那男的还亲了她一下。”

“哦——那男的长什么样？”

“嗯，比蔺小糖高点儿有限，人挺瘦，穿一夹克——对了，好像就是你认识她那会儿跟腰子在JJ茬架的时候救的那小子。”

“哦。”

“呦，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没吃错药吧？媳妇儿让人给睡了都没反应？早知道便宜哥们儿得了，肥水再多也别瞎流啊——嘿，你还别说，蔺小糖身材那叫一个棒……”

“行了，我跟蔺小糖分了，”张野没好气地说。

“分了？”小七有点诧异，“啥时候的事？没听你提过啊，我还以为你打算把一国两制死扛到底呢。”

“扛不住了，太累，分了得了，省心。”

“那你丫还问个屁，分了你还干涉人家跟谁睡觉的自由啊？”

“好了，别墨迹了，说正事啊，那个汽车尾气项目的事儿。”

“嘿，这么些年了，我还真没发现你丫这么轴，紧拦慢拦都拦不住——你跟她爸说了？”

“嗯，说了。”

“怎么着?”

“能帮忙的帮忙，但钱得咱自己找。”

“这不等于没说嘛？你不就是想从他那儿拿拨款吗？咱自个儿上哪儿弄十多亿，买印钞机自己印？”

“自己想想办法吧，嗯，你身边的朋友有没有在投资银行的？这个钱银行肯定是贷不出来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平时跟我混吃混喝那帮人什么操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磕药的就是看场子的，还银行，给银行看大门差不多！”

“那我再想办法吧，对了，你回去把这事跟叶莹莹说说，兴许她那边能有点路子。”

“你丫真是他妈病急乱投医了，她一个学生能有啥路子。”

日期：2008-2-18 13:50:32

回到阳光丽景的新家，张野开始一张张翻手里的名片和手机电话簿，近到发小和以前的同事，远到八百年都不联系走动的小学同学和远房亲戚，甚至连以前的炮友和出去玩时的点头之交，他都挨个骚扰了一遍，均无功而返。

翻着翻着，名片夹里突然掉出张烫金色的名片，颜色、做工配合上上面的头衔显得很惹眼：通达国际投资发展集团投资部经理 贾正明 博士。看上去应该是个做投资的，倒是对口，只是这人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是在哪儿认识的。

最后，他咬咬牙，还是拨了这个手机，他想，大不了谈不好或者说打错了，反正也不熟，谈不上得罪谁。

手机通了，大约等了三声以后，那边接了。

“喂，你好，请问是哪一位？”

一听到这声音，张野立马知道是谁了，他就是那次跟叶莹莹唱ktv压马路时跟自己打过照面的“港台腔”，依稀记得当时还戴了个金丝边眼镜。

“你好，请问是贾博士吗？我是张野啊，几个月以前跟你在白石桥钱柜一起唱过歌来着，叶莹莹的朋友。”

“呃……不好意思（发类似于xi的音）啊，我不是很明白，”对方显然没想起来。

“那天唱歌我穿了件米黄色的外套，我们家做安防工程的，你还说你那边有些安防行业的客户来着……”张野继续补充着。

“哦！我明了，是你啊，张先生你好啊，不知道有何贵干啊？”这贾博士的记性倒是挺好，稍一点拨就想起来了，难怪能读到博士。

“哦，是这样的……”张野想咱俩不熟也不必寒暄客套什么，就单刀直入进入主题好了，于是把项目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跟他说了说。

听完项目的情况，那边“唔……唔”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说：“是这样啊，张先生，你说的这笔资金可能有，具体情况我得让我的秘书查一下，他稍后会跟你联络，粗略地看，这个项目和我们这边可能会有一定吻合度，不过这之前你最好从网路上把你详细的商业计划书mail给我。此外，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最多能为这个项目提供多少数额的前期的启动资金？”

“嗯，大概一千五百万吧，”其实他和小七现在动用不了那么多资金，即便半年以后也悬，不过为了显示出自己有实力操控这个项目，只要硬着头皮虚报点了。

“好的，我大概明了，我的email address是……稍后联络咯，88。”

第十五章

打完这个电话，张野兴奋地差点叫出来，他立刻给小七和老赵各拨了个电话，让他们晚上约上冯俊，一起找个酒吧好好聊聊这事。

冯俊显然是经过一番准备，来的时候不仅一身休闲西服，还打了领带，完全不像他以前夹克加牛仔裤的作风，随身还带了一公文包的材料。

“哎，我说Dr冯，不至于吧，上酒吧搞巴以和谈来了？过了啊！”看他这身行头，老赵先拿他开起了涮。

“嗨，瞧你说的，谈公事嘛——再说我这也不算很煞风景吧？”冯俊笑着坐在了张野旁边。

“得了，你这身行头还不够火星呢？哎，别看你小伙长得还行啊，就你这身皮，跟这儿坐一宿不见得能有妞儿跟你回家，”小七最近这两个月经常跟冯俊一起去夜店，彼此也比较熟络，开起玩笑也比较随便。

几个人斗了斗嘴，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项目上。出于保密，张野没把详细情况和盘托出，只说自己那边有渠道可能能引入资金。

“如果资金到位，你打算怎么来运作这个项目？”张野看着冯俊问。

“嗯，这是详细的商业计划书和可行性报告，你关心的问题应该都在里面，”冯俊把厚厚的一摞文件推到了张野面前。

小七对老赵努了下嘴，示意他先看看——张野那两把刷子他是知道的，看个故事会知音什么的都能犯困，别说这大堆的行业术语和统计数据了，还是中英文的。

老赵看完报告，跟冯俊聊了不少专利以及法规方面的细节问题，小七也偶尔插嘴问两句，就张野听得一头雾水，过了会儿，小七见张野有些犯困，就适时打住了话题，说时候不早了，咱们点点餐吧，还没吃饭呢。

日期：2008-2-19 11:24:57

刚点完餐，小七的手机突然响了，接通，那边传来叶莹莹的声音，声音很大，周围三个人都听到了。

“老公，你在哪儿啊？”声音嗲得要命。

“后海，跟哥儿几个喝酒呢，张野也在，你来吗？”

“来！我在西单呢，逛一天了都没怎么吃饭呢！我打车过来，你要喂我吃哦……”

“呃……我们在银锭桥往北的xx酒吧，靠里面的桌子。”

挂完电话，老赵捏着鼻子细声细气地学起了叶莹莹说话：“老公……你要喂我吃哦！”冯俊“噗哧”一声乐了出来，赶紧捂住嘴里的酒，张野也笑了，不过有点不自然。

“去你大爷的，哪天我也听听你老婆怎么说话！”小七笑骂道。

“哎，我说王总，你这可不行啊，自己老婆都喂不饱，身子骨太虚了吧，晚上都干嘛呢？”冯俊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哎，叶莹莹以前好像不这样啊，你丫给人嗑药了吧？”说话的是张野。

“行了，别他妈废话了，马桶盖还堵不上你嘴……”

一会儿，叶莹莹到了，一身浅紫色短外套，下身是豹纹长裤，把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配合上几处别出心裁的小饰物，显得入时而得体。张野不得不承认，在穿衣打扮方面，叶莹莹比刘亦男和蔺小糖都要出色。

“四头大色狼聚一块儿讨论什么呢？又在讨论把周围哪个美女带回家呀？”叶莹莹笑着说，目光依次扫了四人一遍，最后似笑非笑地停留在了张野脸上。

“嫂子，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回可是正儿八经地坐而论道呢，”老赵说。

“论道？论什么道？坑蒙拐骗还是吃喝嫖赌啊？”

“没有，你来以前我们一直在论阳道，”小七假装一本正经地说。

“阳道，阳道……那是什么，王阳明吗？”叶莹莹正琢磨着，突然看见了几人脸上悻悻的笑意，恍然大悟，“哦！王旗，你个大流氓，臭流氓，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