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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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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3-15 17:52:17

这是我第四次去高风的家,公公婆婆待我已俨然是自家人,不再顾及我的情绪。吃晚饭前,婆婆叫住我,对我说,

---一会儿高伟他们过来,你给他们二百块钱,算是小孩儿的见面礼!---

---妈,小孩儿出生时我不是往家里寄过钱吗?---

我记得确实寄过的,只是没这么多,高风虽不在家,但是礼节上的事儿我还是不落场的。

婆婆有些不自在,

---啊,是收到了,我看他们不缺钱就没给他们!---

我心里别扭起来,他们缺不缺钱是一回事儿,那是我的心意,当老人的在中间截了去算什么事儿呢?现在又要我再掏一份儿,时过境迁,人家也不见得会高兴的!

---行,来了就给他们,二百少了点儿吧?---

高风在一旁接过话题,

---不少,不少,多了他们也是瞎花!---

晚饭摆在桌上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到了,这是我除了在婚礼上第二次和他弟妹见面。他们一进门,婆婆就赶过去把孩子接在了手上,他弟妹边换鞋边大声地说,

---我们来晚了!有点儿堵车!---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联想到《红楼梦》里王熙风出场的描述,高伟站在她的身后。

他们进了厅来,在饭桌前坐好,

---哇,好丰盛啊!今天我们借大哥,大嫂的光了!---

一句话,婆婆不太自然,公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我们也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高伟出了进门的第一声。

我们在饭桌上没有交谈,婆婆吃了两口就下桌看孩子去了,只有高风兄弟俩和公公喝酒说话,婆婆给高风的碗里夹满了五花肉,不停地过来催他多吃,高风看看我,

---没事,吃不胖的!吃肉吃不胖!---

婆婆抱着孩子过来催。

按理妯娌之间应该说说话的,可我找不到什么话题,看婆婆对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还是谨慎言行的好,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儿。

不一会儿他们就要走了,婆婆望着我和高风,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是这好人我不做,高风上前递过钱,

---给小孩儿的,一点意思!---

他弟妹才看了我一眼,

---谢谢大哥,大嫂!---

他们走后,婆婆长吁短叹,我成了她的垃圾桶,高风父子在一旁吞吐烟雾,这次出国回来高风的烟瘾比以前大多了,本来我还打算让公公婆婆制约他一下,现在看着公公陪他一起抽,我也不好说什么。

---雨欣这次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公公问,

高风不作声,

---我不去,他那边条件不方便!去了还要租房子什么的,花销大,再说他也就剩下一年!---

---不是一人一屋吗?你们俩住一起就行呗!还租什么房子!---

---妈呀,你不懂,国外很讲究这些的!---

---我也不想去,就是他不说明白,让我办护照折腾死我了!---

---唉,不是我说你,高风你办事太不周全,雨欣,我要不是给他们看小孩儿,我就过去陪你!---

婆婆安抚着我,

---我一个人挺好的。---

我忙说,心想婆婆哪能住得惯单身宿舍,再说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我哪儿还有精力照顾婆婆!

高风平时就闲不住,在家里呆到第三天心里就像长草似的,婆婆用尽心力做着他喜欢吃的饭菜,几乎每顿都不重样,剩了就放到冰箱里,说等我们走了他们再吃。说实话,婆婆也很不容易的,公公在家不做什么家务,同是女人,我能想象她年轻时候一个人带大三个儿子的不易,现在帮小儿子看孩子也不是很顺心,她从来对儿子没怨言,可以称得上贤妻良母的典范!

第四天的早晨,我们离开了公公婆婆,坐上了去我们家的车。爸爸妈妈自然是兴高采烈,也是换着花样做吃的,只是高风像做客似的拘束,爸爸妈妈也是像对待客人似的客气,双方都放松不下来,住了两天,第三天我们就返回了。

日期:2010-03-16 10:14:48

一晃儿过去十几天了,高风有时到系里去看看,我也隔天去单位坐坐,只是心不在焉的,舒凡对我说,

---等高风走了你再上班吧!---

小武更是开玩笑地说,

---高风给你挣大钱,你就不要在乎这点儿工资了吧?!---

好像我很在乎钱一样,我只是怕影响不好,既然他俩这么说,我就索性一休到底吧!

其实请假在家里也闲着没事做,高风度过了刚回国时的新鲜劲儿,坐卧不安,他又开始惦记日本公司的情况。

我们来到电信局,他往日本公司打电话,我在一旁听他操着生硬的日语,“はい、はい”的就觉得好笑,等他放下话筒问我,

---你笑什么?---

---你就会说“はい、はい”,说其他的都不好听!---

他作势要拍我脑袋,

---我说的是实话嘛!---

---唉,学语言真的要有天分,我没有天分那!---

不过,打完电话后他的心情轻松多了。

旁边是我们第一次在校外看电影的影院,我还记得那晚的尴尬心情,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我提议再去那儿看个片子,这回要亲亲密密地,走近售票窗口,二楼已变成录像厅,录像就录像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买票进场,借门外射进去的光线看发现里面坐的大都是男孩子,成双成对的也有几组,我们找座位时,惹来不少回头率,不过瞬间他们的注意力就集中到银幕上了,惊呼,口哨,指响声传来,我抬头看向银幕,原来在放着有些过激的床上镜头,我们已经过了接受这种教育的年龄,坐在这里我和高风正常的夫妻关系在别人眼里也变得不正常,我们又备受瞩目地往外走,

---国内也变得这么开放了啊?!---

高风寻找着话题,是啊,社会上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我一点儿也没有发觉,看来我被遗忘了。

11点多,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旁边有家美国加州牛肉面店,是新兴事物,很人气,这个时间几乎是爆满的,我拽着高风进来,答应他我请客,弥补一下刚才看录像决策的失误。我以前和张姐来过这里,除了价格贵些,其它都是优点,店内有空调,服务员着装整齐,态度好,店内环境干净明洁,不愧是外资办的!

我们要了两碗牛肉面,还点了两份儿小菜,味道就是比兰州拉面好,我边吃边要高风点头承认,

---嗯,好吃,好吃是好吃,价钱也好呀,兰州拉面一块钱一碗,怎么比呀!---

高风举了几个例子,说这种快餐连锁店在国外很多,在以后的几年里,它们陆续在中国上陆了,像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

日期:2010-03-16 12:59:59

十月下旬,已经进入初冬的天气了,白天虽是艳阳高照,夜晚却是冷风嗖嗖,好在学校开始供暖了,宿舍楼里很暖和。我们预备些过冬的菜放在走廊里,高风的系里还分了一筐苹果,也放在走廊的角落。

离高风回日本的日程不远了,我本打算为他添置些随身带走的东西,他说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就窝在家里,一天三顿饭过小日子。

我最盼望的时间是晚上,电视里正在播放香港剧《人在边缘》,躺在床上不错眼珠地看,高风在一旁捣乱,

---好看吗?---

---嗯。---

---有什么看头?就是一个小流氓!---

---我就是喜欢!---

完了,说错话了!身边的人没反应了。

其实我就是喜欢痞痞的,酷酷的男生,可是那样的男生是不能做好丈夫的!离得远远地欣赏就好,现实中也稀少得很,只有在电视剧里过把瘾!

一个灰暗的早晨我送走了高风。我送他到民航大厦的班车点儿,他不让我去机场,我也就不和他客气,班车开动时就洒脱地和他挥手告别了。

这次他在家呆的近一个月,我们已从一年前的新婚状态跨跃到老夫老妻,我不再为他牵肠挂肚,也不再自怜自叹,而是把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过好接下来的365日,我知道他在那一边为我们的将来努力着,无论结果怎样,我都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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