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似闲适高雅的东晋名士们,总与实际有所乖异,让人嗟叹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其间作秀的成分也一定不少。他们不知疲倦地谈言与意、才与性、名教与自然的关系,没有鸿篇巨制,往往一鸣惊人;他们废事功,轻武事,以忘身物外为高,以积极进取为劣;然而,为了家族利益,又不得不身居高位,尔虞我诈。姑且不说王导那句看似隽永的“元规尘污人”的话,掩饰了几多血雨惺风的惨烈争斗,即使是后来的名士们也多多少少透露出名不符实的马脚来:殷浩的父亲以“付诸洪乔”的洒脱让人记住了他,然而,他在做长沙相的“贪残”,又让我们认识了名士的另一面;永和名士的执牛耳者刘惔,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毫无汲汲富贵之心。《世说新语,言语》“刘真长为丹阳尹”条记载:“刘真长为丹阳尹,许玄度出都,就刘宿 ,床帷新丽,饮食丰甘。许曰 :‘若保全此处,殊胜东山 。’刘曰 :‘卿若知吉凶由人,吾安得不保此 !’王逸少在坐,曰 :‘令巢、许遇稷、契,当无此言 。’二人并有愧色。”说的就是隐士许询在刘惔那里住,床帐华丽,饮食丰美,许询不禁说道:“如果能保持这样,一定能胜过我在东山。”刘惔回答:“你明白吉凶由人的道理,我怎能保存不了这地方呢?”王羲之说:“假设上古的隐士巢父和许由见到稷和契,他们大约不会说这样的话。”说得两人都十分羞愧。名士之间相互品评,但在品评中透露出不同的利益集团,以至于相互瞧不起,甚至为了名声互相争斗,竟如市井小贩。比如,王羲之与王述之间,王坦之与支遁,竺法潜与庾亮,孙绰与习凿齿,支遁与于法开,谢万与王述,桓温与殷浩以及刘惔对桓温的前倨后恭等等,闹出的笑话不胜枚举。即便是被世人目为“飘若游云,矫若惊龙”的王羲之,也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样高不可及,王羲之本与孙绰、许询是关系密切的好友,但是,等两人去世后,却说两位亡友的坏话,连当时的人们都感觉不妥;至于他后来与王述之间的矛盾,并由此立下隐居的誓言,也为后人留下了不少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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