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位,身高都有180左右,一个清秀温婉,一个一脸凶相,就跟初中本姑娘常去打招呼的东城局子一样。清秀的那位好像个大男孩,年纪仿佛能有20初头,眼睛大大的,浓黑的头发,随意打散的流海,薄薄的嘴唇,着实可人。“这要是个姑娘,得多标致呀。真是花美男呀。”我打心里赞叹着。我盯着人家傻看,对方抬头看了我一眼,略略点了下头,算是礼貌性的打了招呼,眼神中的一丝淡然击得我神经四海奔走,明明是六月初,穿的是T恤,手上却随意搭着一件外套——哥们,您不是体寒吧。这得多热。
一脸凶相的大哥看起来有些阅历,能35、36的样子。眼神凌厉,露出POLO衫的上臂肌肉发达,体毛好多——我观察的,我承认,我有点过于细致。大哥和花美男就坐在了我们对面。我也不想和陌生人打什么交道,能多个养眼的帅哥我挺高兴,但是马上就要上班工作了,我也很郁闷。毕竟,是个正常人看到我们老大,还都是要郁闷一番的。
闭着眼,听着IPOD,就觉得有人上上下下打量我。眯着眼,就看到这位凶样大哥的眼神一直在没离开我1米,我倒,我也一穷人呀,大哥您可别劫我呀,我攒那点钱还得买酷熊呢!别的我真买不起呀!!!
“小忽悠?!”差点给我从软座上折下来。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会有人叫我初中的外号?!而且,而且还是这位凶样大哥!
我马上睁大小眼睛,盯着这位大哥看,只见他是一脸的兴奋,对着我裂着大嘴乐。他这一乐不要紧,嘴叉裂到了耳根后边了。
“大老眼!”我也兴奋上了,看来我的第一感觉没错。这人就是我初中那片派出所实习的小民警!!!
想当年上初中,三类校嘛,天天抄架、械人的。当然,我没那力气打,跑起来也是最慢的一个。但架不住咱口才好,对骂哪波想赢,一般都会叫上我。咱可以不带脏字,一瓶可乐三个小时不带重样的,从他族先到未来百年全给他捎带上损一遍。因为跑的慢,板砖上完见红了我一般也在路边坐着,就少不了一起给请到派出所谈一谈话,做做思想工作,然后叫叫家长,各打五十大板之类的定期集体活动。当年大老眼是专科警校来实习,一个学期给我做了不下6次笔录,当年我多小呀!他就长得挺老诚的了,其实也是17、18的小伙儿,因为一笑,嘴叉子大,能到耳朵眼,我们都叫他大老眼,有的时候家长气不过不管我们,他还得把我们送家里,路上还请我们吃过串。
“行呀,小家伙,咱这儿遇上了!太有缘啦。”大老眼一张嘴,加上一乐,我似乎就看到他的嗓子眼了……
“是呀,大老眼,你这是?出去玩?”我问。
“什么呀,这不是去办案,带要犯回京嘛!”他习惯性的压低了嗓门——我边上的大叔,一直在听呀听的,真想给丫一拳。
“办案?那,你刑警啦?”我有点疑问。
“恩。当然啦,你大老眼哥不像嘛!”他大牛眼一瞪,有点不满我的怀疑。
“没有没有,那人犯呢?”我左找右找。说实话,刑警带回京的,一般都是重刑犯被压回来的。难道是这身边的花美男???
大老眼看到我盯着花美男一直看呀看的,点了个头。
我还没反应,身边的大叔就开口了:“年纪轻轻的,这是怎么说的。就成要犯啦!啊呀,是不是杀人了”。我靠,你成不成。我心里鄙视大叔了。我瞥了他一眼。没成想,大叔先不份了。
“哟,你瞪什么瞪!”大叔怒了。
“老家伙,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找拍呀!”我下意识就想找板砖了。“你有本事别走!孙子,你回来!别往餐车跑呀!回来!”还没发挥,大叔没影了,晕,依靠伟哥的中年男人呀……”
“你一点没变……”大老眼微微叹口气。“现在干什么呢?”都是自己人了,大老眼掏出了根烟自己点上。
“当年您不给我定过位嘛,我这样的坏丫头,不是女流氓团伙的师爷,就是忽悠人的主。我现在就是个小编辑,忽悠读者去了。没当成黑帮师爷呀。可惜了咱这一身才华了。”我把书包里的零食全摊到了火车上的小桌上,招呼着大老眼。
在我俩对话的时候,花美男一直看着窗外,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着实让人可怜。怎么看,也不是要犯呀。
“大老眼,这小哥怎么回事?看着不像坏人呀。”我的好奇心上道。
“这个呀,不太好说。少儿不宜的。你还是别瞎打听。”大老眼,右手夹烟,左手吃着我的士力架,还不说实情,我也想拍他一板砖——不过我打不过……。
“啊呀,您是我亲哥哥,您不跟谁说也得跟我说呀,咱俩多年没见,下了火车咱找地喝一回。哥哥呀,说说呗。”我作仰视状。
“说了我都觉得脏,你一姑娘家的。他,乱搞,同性恋!”大老眼给人家总结着。
“呃……不会吧,大哥,您这么OUT?还是现在局里下指标了?同性恋很正常嘛,很普遍嘛,这你们就招人?……”我满脸的黑线。
“光同性恋,我才不沾呢。他杀人了”。大老眼一提到杀人,着重了语气。
看着花美男的外型,我绝不可能把杀人和他联系到一起。
“他把他姘头杀了”大老眼叹了口气。本来有些不屑的语气,透露出丝丝的怜悯。“算了,别提了,这里边的事,乱着呢。”
呃……这不调我胃口。这什么思路呀……刑警都爱故弄玄虚?拍你丫的……
“啊,我说小忽悠呀,我觉得你真是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不少呢。还顺溜了,还挺有条儿的啦。不像当年,胖乎乎啦。”大老眼上下看着我道。
“还成吧,这几年不出差就是跑健身房,还请着私教,好歹能看了吧。”我假模假式的谦逊道。出于做新闻编辑的敏感,我注意花美男在我提到健身、私教两个词的时候,对我有一瞬间的关注度。
“还真是巧呀,这也是个,不,曾经是个教练,还挺有名的呢。”大老眼又拆开了我的匹克。
“是嘛,那我能请教一下啦。”我还特意献宝一样把能量棒往人家面前送。花美男淡淡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窗外。顺便侧了侧身子,这样能坐舒服点吧。我看到,手上的外套,其实盖着的是一副手铐。
“啊呀,吃饱喝足了,真舒服。小忽悠,我想眯会。不好意思了呀,好几天没闭过眼了。”大老眼冲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呃,大哥,您真敢睡?您不敢这位要犯跑路!我可不是练家子呀……
大老眼把花美男的手铐的一边铐在了自己手上。
我闲,真闲。我很好奇,好奇害死猫呀!
“我的巨款呀!谁这么缺德呀!”前方车厢传来一声嚎桑,貌似还是刚才那位大叔的声音。听动劲好像是钱丢了,大老眼也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