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7-05 23:35:37

拥军带领众人上楼要了包房唱歌，又叫了七八个小姐。琴高考虑一下，挨到拥军身边报了餐费数目。拥军哈哈大笑：“贵吧？五星级酒店，当然不能跟大排档相比。你看看这些装修的豪华，看看那些站在门外随叫随到的服务生，还有香喷喷的厕所，都会给你算钱。郑总啊，你是堂堂老总了，还计较这？毛毛雨！还抵不上我刚才给他们每个人发的红包。今晚放开玩。做生意就是这样，醉生梦死。你以后有的是这样的场合。”琴高心惊肉跳，生怕别人听到拥军的大声嚷嚷。拥军继续说：“对。忘记提醒你这点了。以后这种场合最好用信用卡，不仅是派头，也方便。”琴高点头答应：“好，我有，很久没有用了。明天重新去办一张。”拥军说：“多找一两家银行，信用卡这东西，一张不方便，多了太俗气。两三张差不多。”小姐们嘤嘤围了上来，一人身边坐了两位，琴高不敢拒绝，有样学样地左搂右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琴高带着熏熏地醉意想：他妈的，现在我是总经理。以后是有车一族，刷卡一族，金领一族。不再是任人呵斥的打工崽，是指挥别人的总经理。拥军说得对，要讲派头。要刷卡。信用卡就象君子远疱厨一样，有钱人谁天天计算自己身上的零钞？哪一位领导干部身上钱夹手机钥匙一大堆的？跟钱打交道的人反而要少谈钱，否则便落了下乘。要讲派头。明天就去买几套名牌，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件几十元的廉价T恤跟人家谈动房产开发，笑话！就象在夜总会里喝国产白酒，气势就输了一大截，连小姐都嫌你土。琴高扫视全场，梁副局长情绪高昂，异常活跃，象地下党到了根椐地，首先引吭高歌抛砖引玉，挨着拉小姐跳舞，绝不冷落一人。张主任王局长也不甘落后，争相献唱，酒来即干。张秘书稍微稳重一些，跟欧梅靠在沙发中耳语。琴高咋舌不已，在餐厅就以为到量了，现在看他们洋酒红酒啤酒百无禁忌，才知道刚才似乎只是热身。不愧是能力超群的领导。他担心手包中剩余的钱不够结帐，转眼去看拥军，嗫嚅着终于没问。眼见气氛如此热烈，想着拥军的教诲，横下心来热烈参与，该唱歌就唱歌，该跳舞就跳舞，该敬酒就敬酒，仗着酒意，四面出击。坐回沙发的时候，就搂着小姐总结今晚的感受：领导原来也有耿直的一面。就象正经严肃的老师从课堂下来，也会酗酒、麻将、互相中伤。小姐们的年龄应该都在二十上下。小姐们的腰肢都很柔软，很有弹性。小姐们跳舞的时候都喜欢挂在客人的脖子上。小姐们都具有强烈的职业自豪感，落落大方，要电话就给电话，要QQ就留QQ。没有高尚的职业，只有高尚的人格。拥军说自己以后要经常这样应酬，总经理这工作，不错。

一点钟张秘书长宣布结束，琴高打量众人一个也没有醉倒的样子。梁副局长说大千酒店是他们的协议单位，今晚他来签单。拥军对琴高微笑一笑。张主任王局长高声反对，说这不挤兑他们吗，假公济私。梁副局长在吧台签了名字，众人哄闹着下楼，赵总提议吃霄夜，没有响应，一人拦了一辆出租作鸟兽散。琴高注意到欧梅并没有跟赵总同车而是偕张秘书长离去。

日期：2011-07-06 03:55:58

第二天琴高焕然一新去驾校报名。驾校校长早接了拥军电话，对琴高亲热得不得了，仿佛琴高不是去当学生，而是领导视察。琴高既得意又好笑，记起拥军的教导，喜怒全挂在脸上，不能胜任阴险的工作，就算做坏人也很不称职，遑论总经理。淡漠地跟校长寒喧几句，见了教练，约了学车时间。下午去江城在线辞职。

琴高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把辞职报道掷地有声地甩在许小姐，或者姜明广面前，然后傲然转身，留给他们一个永不磨灭的高大背景。或者他有了更好的工作，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比如格外谦逊大度地请求原谅，表示他的依依不舍。但是现在，梦想成真，他却突然觉得这一切毫无意义意义，对旧生活的仇恨被新的茫然和兴奋取代，脑子里塞满了事，那些曾经折磨他，让他痛苦不堪的人和事，都象阳光下的水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