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完成了,”他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说道。没有回答,“你在那儿吗?”
神箭手背靠在一扇半开的门旁边的墙上。他的无线电关上了。有一个士兵正在他这间屋的外面,面朝走廊的一头。是时候了。这位自由战士用枪管猛地推开门,在那俄国人有机会转身之前将他击毙。他高叫一声命令,另外五个队员从他们的房间里冒了出来,但是有两个还没有机会开枪就被打死了。他看看走廊的两头,除了枪口闪光和一些半掩着的人影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五十米之外,邦达连科对这一新威胁作出了反应。他大声命令他的战士们藏在掩体后面,然后上校以致命的准确度,利用走廊上的紧急照明灯光辨识在空处移动的目标,并且同他们交火。走廊跟一个室内射击场一样,他两次急促短射,击毙了两个目标。又有一个向他冲来,叫喊着听不懂的什么东西,一边用他的枪一长连射向他射击。邦达连科没有打中,这使他惊异万分,但是有人击中了他。又有更多的枪击,射击声在水泥墙上回荡着,震得每人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然后他看见了,只剩下一个人。上校看着他的战士又有两个倒了下去,而且那最后一个阿富汗人的枪弹在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凿下了片片水泥。邦达连科的眼被水泥屑刺痛了,他的右边脸因这突然的剧痛抽了一下。上校从射击线上后撤一点,把他的武器拨到全自动,他深吸了一口气,跳进走廊。那人离得不到十米远。
两人转过武器对准对方那一瞬似乎永不终止。他看见了那人的眼睛。恰在那盏紧急灯下是一张年青的脸,但是那双眼……那里闪着的怒火,那仇恨的眼光,这差点绞住了上校的心。但是邦达连科首先是一个军人。阿富汗人的第一枪没有打中。他的射击却没有脱靶。
神箭手倒下去时只感觉胸膛挨了重重的一击,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大脑给他的手发出指令让它们把武器往左转,但是它们置之不理,扔掉了它。他逐步倒下去,先跪了下去,然后向后倒下,最后他向上盯着天花板。一切终于都完了。接着那人站到了他的身旁。神箭手想到,那不是一张冷酷的脸。那是敌人,是一个异教徒,但他也是一个男子汉,不是吗?还有好奇心。他想知道我是惟,神箭手用最后一口气告诉了他
“Allahuakhbar!”上帝是至高无上的。
是的,我想他是的,邦达连科告诉那具尸首。他是够懂得这句话的了。那就是你到这儿来的原因?他见那人有一台无线电对讲机。它开始出声,上校弯腰把它抓了起来。
“你在那儿吗?”过了片刻无线电里问道。问话是用普什图〔阿富汗所用的语言之一。——译者〕语问的,但是回答是用的俄语。
“这儿一切都完成了,”邦达连科说道。
少校盯着他的无线电对讲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吹哨集结他剩下的队员们。神箭手的连队知道到集结点的路线,但现在只有班师回营才事关紧要。他数了数他的人。他损失了十一人,有六人负伤。如有运气,他能在大雪停止前赶到边境。五分钟后,他的队员们就开拔离开那座山。
“警戒这地段!”邦达连科命令剩下的六个战士,“收集各种武器,把它们分发下去。”可能已结束了,他想到,但是在摩托化步兵团到达之前,不能是真正的“结束”。
“莫罗佐夫!”他接着叫道。工程师片刻之后来到跟前。
“是的,上校?”
“楼上有医生吗?”
“有,好几个——我去叫一个来。”
上校发觉自己在出汗。大楼还保持着一些温暖。他从背上取下野战无线电话扔到地上,惊异万分地看到两颗子丨弹丨击中了它——更加吃惊地看到一条背带上带有血迹。他中弹了并且一点也不知道。上士走过来看了看。
“只是擦破点皮,同志,跟我腿上的一样。”
“请你帮我脱掉这件大衣好吗?”邦达连科缩身脱掉齐膝的大衣,露出他的短军服上衣。他用右手伸到衣服里面,用左手取下那代表红旗勋章的勋表。他把它别到了年青人的衣领上,“你当受更高的荣誉,上士,但我目前只能给你这个。”
“升镜!”曼寇索现在用的是搜索潜远镜,它带有光学增强设备,“还是毫无情况……”他转向西观察,“啊哟,我看见一盏桅顶灯,在2-7-0方……”
“那是我们的声纳目标,”古德曼上尉多此一举地说。
“驾驶台,你辩识出那个目标了吗?”曼寇索问。
“没有,”琼斯答复道:“我们接收着冰层的回音,长官。声学条件相当糟。它是双螺桨,柴油机,但不能识别。”
曼寇索打开潜能电视摄像机。拉米乌斯只需看一眼电视图象,“‘格里莎’级。”
曼寇索看着跟踪小组,“火控方案?”
“有了,不过有点不可靠,”军备官答复道:“冰层也不帮忙,”他又说道。他的意思是说水面攻击状态的48型鱼雷有可能被浮冰迷惑。他停顿了一刻,“长官,如果那是只‘格里莎’,怎么会没有雷达?”
“新目标!驾驶台,声纳,新目标方位0-8-6——听起来是我们的朋友,长官,”琼斯叫道:“另外有个东西在那方位附近,高速螺桨……那儿肯定有个新家伙,长官,估摸在0-8-3。”
“升二呎,”曼寇索命令航信士官道。潜望镜升了上来,“我看见他了,正在地平线上……大约三英里远。他们后面有一盏灯!”他啪地把手柄合上去,潜望镜马上降了下去,“让我们赶紧到那儿去。前进二。”
“前进二,好。”舵手拨出发动机令。
领航员绘出开过来那艘小艇的航迹,标出了码数。
克拉克回头正看着海岸。有一盏灯在海上左右扫来扫去。那是谁?他不知道当地丨警丨察是否有快艇,但是一定有一个克格勃边防卫队特遣队:他们有一支自己的小小的海军,而且有一支自己的小小空军。但是他们在一个星期五晚上会有多警惕?也许比那个德国小子决定飞进莫斯科时要好些……正是穿过了这个防区,克拉克还记得这事。这个区域可能是相当警惕……你在哪里,“达拉斯”?他举起无线电对讲机。
“乔大叔,我是威利。太阳正在升起,我们还远离家乡。”
“他说他接近了。长官,”通讯员报告说。
“领航?”曼寇索问道。
领航员从他的桌上抬起头来,“我给他十五节速度。我们现在应该在五百码之内。”
“前进一,”艇长命令道:“升镜!”那油润的钢筒再次咝咝上升——上到了底。
“艇长,我发现艇后有一雷达发射器,方位2-6-8。是‘顿’-2型。”电子支援措施技师说道。
“驾驶台,声纳,两个敌对目标都增加了航速。桨叶转数看样子是二十节,‘格里莎’正在加速,长官,”琼斯说道:“确认目标识别是‘格里莎’级。偏东的目标仍然未知。单螺桨,可能是一个燃气轮机,运行转数大概是二十节。”
“距离大约六千码。”火控小组接着说道。
“这真是有趣,”曼寇索说道:“我看见他们了,方位,——测!”
“0-9-1。”
“距离。”曼寇索捏下潜镜激光测距仪的触发器。
“测!”
“六百码。”
“估计得不错,领航。对‘格里莎’的火控方案?”他问火控小组。
“第二和第四管准备好。外管口还没打开,长官。”
“继续保持那样。”曼寇索走到塔桥凸舱底部舱口,“副艇长,你接管驾驶台。我本人要去做回收工作。让我们完成这事。”
“停车,”副艇长说道。曼寇索打开舱口,登梯上塔桥去。底舱口在他身后马上关上。他听到踏板里的水在他周围奔流,然后听见了海面的浪头飞溅声。内部通讯网告诉他可以打开塔桥舱口。曼寇素旋转锁定轮,使力顶着沉重的钢制舱差。他的努力被报以一脸油腻、冰凉的海水,但他顾不得擦,登上塔桥。
他先朝后看,“格里莎”就在那儿,它的桅顶灯很低地显露在地平线上。接着他朝前看,并从裤子后袋里取出手电筒。他直对着那艘小艇,点出了字母D的莫尔斯码。
“一盏灯,一盏灯!”玛丽娅说道。克拉克转回身往前看见了它,转向朝它开去。然后他看见了别的什么东西。
克拉克后面那艘巡逻艇还有二哩多远,它的探照灯对得不是地方。艇长转身向西看着另外那个目标。曼寇索隐隐约约知道“格里莎”配有探照灯,但是他允许自己漠视这个事实。毕竟,探照灯为何会影响一般潜艇?当她在水面的时候,艇长告诫自己;那只舰仍然太远,看不见他,不管有灯没灯,但这很快就会变。他看着它扫视他的潜艇后面的海面,这才过迟地意识到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雷达上发现“达拉斯”了。
“在这儿,克拉克,快挪你的墩子!”他越过海面高声叫道,一边左右晃着手电筒。接着这三十秒钟好象延长到了下一个月。然后小艇到了。
“帮一把女士们,”那人说道。他用他的驱动器把小艇顶着潜艇的鳍板,“达拉斯”还在移动,她必须这样才能保持这不稳定的深度,既没有完全出水,又没有下潜。第一个感觉起来以及行动都象一个年青姑娘,艇长把她带上艇时想到。第二个湿透了,浑身颤动。克拉克等了一会儿,在推进器上安放了一个小盒子。曼寇索对它能平衡在那儿感到惊讶,忽然意识到它不是带磁性的就是怎么粘上去的。
“下梯子。”曼寇索吩咐女士们。
克拉克赶上艇来,说了句什么——可能是俄语同样的话。对曼寇索他用英语说道:“再过五分钟它就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