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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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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怎么样?”沈嘉问我,声音显得有点羞涩。“挺好,专业很王道,前途无限啊。”“是不是不够帅?”沈嘉并不满意我寥寥数语的评价,又问。我并不很乐衷于为他人的外貌打分,回答说:“没有啊,这不挺帅的么,一米八十多的一大小伙子。再说了,男孩子再帅也就是副皮囊,他对你好才重要。”沈嘉“嗯”了一声,很轻地嘟囔了一句:“再好,应该也不会比你对我更好了......”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借口晚上还要加班干点活,便把电话给挂了。

沈嘉终于找到了她中意的男生,而我的生活则一切如常,有时想想,会觉得肩上卸下了背负已久的负担,连秦纹都说我的言词和笑容似乎比过去轻松了许多。对沈嘉,对这段不知所起、不谓所终的感情,算是真的放下了吧,我为自己感到欣喜。唯一的烦恼,是沈嘉和邓川在一起后越来越频繁地给我打电话, 几乎都快回复到我刚离开北京时两天一次的频率了。起初是像个小学生一样问我恋爱初期的每一个细节,譬如“刚开始约会就穿短裙会不会不合适”、“他牵我的手以后我什么时候可以放开”之类的傻问题,再后来,就变成了情侣吵架后的心理疏导课。

我实在弄不懂为什么沈嘉和邓川能有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可以吵,连去食堂点个菜刷个卡,也能引来吵嘴。而从沈嘉哭哭啼啼的转述来看,多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沈嘉自己也说:“我也知道大多时候是我不好,老没事找事地挑他的刺,邓川其实对我挺好的,可我就是经常忍不住为一点小事和他吵架。”她抽抽鼻子,又问我:“晨晨,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老这样吗?都是你让着我哄着我的是不是?”“还好了,你以前是有点小任性,但是也不会到天天找茬吵架的地步。也许,也许是你太在乎邓川了吧,他是你的男朋友,你对他有期待有要求,所以才事事要求他做到最好,做到百分百合你心意。”我没有撒谎,说得也确实都是我的真实想法。“没事,过了恋爱磨合期就好了,你也收收你的小性子。”我劝道。“好吧。”沈嘉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然而沈嘉的电话依然像催命铃一样地打进来,我开始苦恼甚至厌烦,听着她日复一日的说着大同小异的吵架经过,我本能地想要逃避。宁愿,她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到连给我打电话分享快乐的时间都没有,也不愿意在电话里听她声泪俱下的讲述恋爱的曲折,这不是所谓的余情未了,作为一个平凡人我真的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时刻聆听、分享曾经爱过的人的恋爱心路。有几个晚上,我特意早早地关了手机。沈嘉便跟我闹,说果然不出她所料她一交男朋友我马上就冷淡她了。听了这话我又有些自责。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对齐伟做到那样狠心决绝、铁石心肠,对沈嘉却像入了魔障般一再地迁就、妥协,尽管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爱她了,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也或许,压根就是我前世欠了她的。沈嘉和邓川的吵架高峰期维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是全程见证;不过逼到后来我也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常常将手机拉得离耳朵远远的,然后在沈嘉喋喋不休的空隙里简短地敷衍几句以示在听,反正无非是弯来绕去女人斗气的那点小心思。只是每次听完电话心情总不会太好,会觉得为有些滞气郁结。

沈嘉和邓川的相处终于进入平稳期,我也终于获得了阶段性的解脱。快到五一了,沈嘉的工作终于最后尘埃落定,在一家国家级报社和北京市某局公务员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邓川则学以致用地签了一家外资银行,两个人算是有退有进,挺好的工作搭配。沈嘉说要不这个五一她和邓川一起来杭州玩一趟,而我那无可无不可的回答显然没有她想象中的热情,她意兴阑珊地说算了,也不能每个长假都去烦你。过了几天,沈嘉在电话里突然没由来地问我:“晨晨,你对我,还有那种感情吗?真的不爱我了吗?”她的语气很是认真。“真的,不再爱你了。”我回答得并不违心,语气同样地认真。“哦。”沈嘉没再多说什么,将话题岔了开去。我很奇怪沈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说,她有点点后悔了?我自嘲地笑笑,用力晃晃脑袋,将这种自作多情地想法甩了出去。而沈嘉两天后打给我的那个电话,也确实证明了我那个自作多情的想法是多么地愚蠢可笑。

两天后是周六,邻近中午我还懒在床上不想起来,直到秦纹上来敲门,喊我一块跟她和她男朋友去曙光路上吃一家新开的小龙虾店。我正起床穿衣,沈嘉打来了电话。寒暄了几句后,以我对她的了解,明显感觉到沈嘉像是憋了什么难言之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啊?”我干脆挑明了问她。她嚅嗫着,终于开口说道:“晨晨,我记得你、你有一本大学里的日记......里面,里面好像写了点我们两人的事对吧?”难道是沈嘉知道我妈妈看过日记的事了?那也不对啊,这都多久了。我有点不明所以,说:“对啊,怎么了?”“那本日记还在吗?”“在啊,就放在我床下的小箱子里。”“晨晨......你、你能不能把它烧掉,或者,或者撕了扔掉也行,我怕以后万一被别人看见......”

沈嘉后面说的是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她短短几句话,像一把刀子静静地穿过我的心窝。

(PS:今天公司的人已经走了大半,我虽挂着上班的名义,大多数时间却用来码文加发呆。更了两段,补昨天的作业。明天终于加入春运的洪流踏上回家的归途了,春节期间应该是没有什么时间更新了,呵呵,给楼里的所有朋友提前拜大年啦~~~ 新春快乐,恭祝佳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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