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全集《韩非子》中有一篇叫《爱臣》说道:“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主妾无等,必危嫡子;兄弟不服,必危社稷。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是以奸臣蕃息,主道衰亡。是故诸侯之博大,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败也。将相之管主而隆国家,此君人者所处也。万物莫如身之至贵也,位之至尊也,主威之重,主势之隆也。此四美者,不求诸外,不请于人,议之而得之矣。故曰:“人主不能用其富,则终于外也。”此君人者之所识也。”
看了这一篇,是不是会让我们感觉到齐襄王只不过是按章办事。韩非说了“爱臣太深,必危其身”。所以齐襄王才会时不时地敲打一下田单告诉他:你是臣下,我是国王。韩非又说:“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所以齐襄王要时时刻刻地提防田单,能削其权就削其权,能夺其势就夺其势。
韩非子通篇根本没有讲忠诚,而只是在讲形势。在他看来,人主的安全不应该依靠来自臣下的不可靠的忠诚,而应该依靠使臣下不得不忠诚的权力格局,即人主在君臣关系中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忠诚“在君臣关系中是一个变量,它会因人主的能力,寿命、部下的野心发生变化。晋文公在位时,晋国六大家族,个个竭忠尽智,晋国霸业遂成,当后世君主软弱无能时,六大家族便个个图谋不轨,拥兵自重。齐国田氏家族也是经历了一个从忠臣到重臣再到国王的一个转变过程。隋文帝杨坚在北周宣帝时还能安心地做一个封疆大吏,宣帝死后,静帝即位,杨坚入朝辅政,面对孤儿寡母,杨坚也禁不住动了撍越之心。当一代英主周世宗柴荣在世时,赵匡胤只是一个有一定军权的将领,但柴荣死后,恭帝年少,无法控制这些手握重权的将领,赵匡胤因机乘便,登基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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