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爷爷守灵的几天,我的心灵和肉体遭受了多重重创,恶劣的饮食(只喝白菜汤、吃馒头),天寒地泠,不足的睡眠(一天不到4个小时),让我身体垮了,有些感冒、难受,嗓子火辣辣地疼,三叔最后找来了一瓶酒精度高达67%的老白干,烫热了让我喝下去,才好受了许多了。爷爷出殡的那一天,我的悲伤达到了高丨潮丨,我们这些儿孙们身穿重孝,一步一叩首、一步一磕头,两旁是拥堵的看出殡的人群,爷爷辈份大、人缘好,乡亲们都来送他了,长长的出殡队伍走得异常缓慢。本来,我是不善于哭泣的,感觉咧开大嘴、喊爹喊娘地哭,很丢人,也做不来,感情上和身体上抗拒,至多是泪流满面罢了。但是走在前面的父亲、叔和哥哥们,哭得惊天动地、声嘶力竭,特别是父亲已经变了声的嚎哭和跟在我们后面的二姑(女眷们只能跟在我们后面,亲闺女也不行)尖利的、揪心的、边哭边说边诉苦的声音(把爷爷的一生的奉献和优点全部用哭喊的方式表达出来了),一次冲击我的感情防线,最后我也崩溃了、放开了,什么读书人的面子、什么不会哭,都胡扯,哭,放开嗓子哭!我终于大放悲声了,当时我听到自己第一声不自然的“噢”的一声哭嚎后,心理起了巨大的变化,不出声地哭、不大声地哭是不足以表达感情的,彻底、痛快、毫不掩饰的哭泣一下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感觉爷爷来到我身边:过麦收了,爷爷在前面挥镰,我在后面拣麦穗;庄稼长高了,爷爷会给我抓一把带土的、水气很大的花生,会从倒伏的玉米秸上揪下嫩玉米,在炉灶上烤给我吃;秋天了,到处是放倒的农作物,各种飞虫、小动物全出来的,爷爷有一次给我抓了一个小兔子,不过野兔子喂不活,几天后死了。我考上大学时,爷爷高兴得牵着头牛,家都顾不上回,满街找人说话,夸我有出息。最近一次见爷爷,是我回家时,爷爷自己拄着个棍子来看我(他摔了下),还和我照了像,最后一次拍照,我和爷爷站在一起,笑得很灿烂(我像个孩子),而这一切,现在全部失去了,我边哭边想、但是像二姑那样边哭边说我还是做不到,最后我哭得也像个娘们似的声咽气结、寸步难行,旁边跟着的两个搀扶的人,只能一边一个架着我走。真正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记得上高中时,放假跟婶婶走亲戚(婶婶的父亲过三年),一路上婶婶有说有笑,但一进村口,婶婶马上又哭又唱,扯圆了嗓子哭,当时我特别不理解,觉得做作,现在才理解,能哭能笑、敢哭敢笑,绝对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大境界。而我们城里人把这些都丢了,记得去一个同事家吊唁,他们家老爷子去世了,子女四个,到人进来鞠躬吊唁时,一个哭的也没有(包括女儿),当时我想可能哭累了,但到去火葬厂那天,做遗体告别时,几个儿女也就是抹了抹泪,当时觉得特别不舒服。“今天人死我不哭,后天我死谁哭我”,感觉文化越高、生活环境越好,人活得越假、越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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