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楚歌张了张嘴，想和爷爷说，这感情并不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实正好相反。可是他忍了不说。真正面对亲人时，比面对自己要更艰难，更残忍。

爷爷沉默良久，想起一事，像命令般的说：“这件事，先别跟你爸妈说。”

靳楚歌被惊醒似的，匆忙的“嗯”了一声。

“你爸身体不好，不能急。要是他知道这个……”

爷爷的话像闷锤，字字砸在靳楚歌心里，快要晕厥般的钝痛。

“唉，或许爷爷的话你不爱听……”爷爷握住了靳楚歌的手，“人生一世，太多艰难，你一定要找个好人，陪你过一辈子。现在的社会，恐怕还是很难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爷爷年轻的时候，就亲眼见过两个男人因为彼此相好，而被人活活打死……”

靳楚歌无言以对，只能拼命点头，憋得难受。爷爷寥寥数语，转折了太多的忧虑和深情，他竟然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要求他必须怎么样，又必须不怎么样，他只是以一个老人的阅历，告诉他这样一个现实——同性的爱，是很难被社会接受的。

或许这也是爷爷的态度，但他没有直接表明，他只是说：“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爷爷已经老了，只盼望儿孙们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好孩子，不要让你的父母为你伤心。”

无论听不听，愿意不愿意，靳楚歌都只能点头。

夕阳沉下去了，天空暗蓝；长风掠过林梢，尤似呜咽。祖孙俩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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