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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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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5-24 09:5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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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分很多种,从广义上讲,凡是从事新闻业务工作的人员都可以称之为记者,包括新闻单位的外勤记者,内勤编辑,评论员,主编,编委,总编,社长……以及不属于任何新闻单位的专栏作家,特约记者,职业撰稿人等,这是我所说的大部分都是“假记者”的原因。而我们通常所认为的记者,是那些经常在编辑部外以采写新闻为主要任务的外勤记者。

同是记者,党报党刊和非党报党刊的记者不一样;主流媒体和非主流媒体的不一样;影响大的和影响小的媒体记者不一样;专业记者和机动记者不一样,常驻记者和特派记者不一样,新闻记者和娱乐记者不一样……

记者一直被称为“无冕之王”,其实不然。真正的记者,尽管你可以出入一些别人去不了的场合,甚至可以和“帝王”们平起平坐,比如意大利传奇女记者法拉奇,她的唇枪舌剑连基辛格也抵挡不住;尽管你甚至可以在其他力量的支持下将“帝王”也拉下马,比如前美国总统尼克松;尽管你的文章犀利深刻,可以影响到最高层的决策,比如美国专栏作家李普曼……但是,一切都只是表象。记者不是“王”,很多人只是混口饭吃,为各自的“王”服务,“谁也不会往自己的碗里吐痰”。而那些所谓的“假记者”们,影响不大的小媒体的记者们,连很多单位的大门都进不了,这个时候,你连一个保安都惹不起,更别说“王”了。

在我之前的理解里,和记者对应的应该是真实,和新闻对应的应该是自由,而现在,在我真正成为一名记者之后,我只能说,那是我的错觉。

作为靠笔杆子混饭吃的人物,记者无疑是受大多数人们尊重的。特别是那些党报党刊记者,提着手提电脑和几件内衣裤甚至避丨孕丨套,走到哪都有人迎来送往,随着招待的质量和心情的好坏而决定正面报道的力度。他们只是利用手中掌握的公共资源混口饭吃,利用社会的潜规则为自己实现了中产的目标。

潜规则是红包,大大小小的红包。政府开新闻发布会有红包,企业做宣传有红包,个人要炒作有红包……给红包的目的只有一个:按和红包同时给你的新闻通稿写,不要唱反调。这些还都是小红包,从几年前的100到现在的200、300、500不等,这已是通行的“规则”,甚至连“潜”都不潜一下了。很多记者更热衷于这样的赶场,写稿省事,而且没有风险,一个月赶10个20个这样的场子,既完成了上稿任务,又有不少的外快,而且还心安理得。当然,这样的肥差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你需要和本单位的领导或者对方单位的对应部门有良好的关系。大红包则来自需要隐瞒真相的对象,有可能是被揪了小辫子的政府部门,有可能是污染企业,也有可能是某个暴露了丑行的官员或者明星。

更多记者的收入来自工资+稿费,大媒体的工资和稿费高一些,但压力和风险也大,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上稿量,还要面临采访中的各种潜在风险。有多少一线记者没挨过打或者面临过威胁?没人统计过,但这个比例肯定不高。

一般记者的收入只能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来形容,很多人工资稿费加在一起月薪也不超过3000元,除去电话、交通、吃饭或者租房,所剩无几。因此,很多人都不得不分心去找有偿新闻、拉广告甚至做发行。而且,这个行业同样是需要讲资历的,新人和老人共存,旧体制与新体制共存,做着同样的工作,新人和老人的收入差异巨大,至于新兴的网络媒体的从业人员,薪资待遇更是缺乏统一的标准。

除了体制上的漏洞、记者的个人素质良莠不齐,收入是困扰这个行业、导致有偿新闻假新闻内幕交易泛滥的主要原因,也是很多记者在积累了一定的资历后毅然改行的主要原因。

日期:2010-05-27 10: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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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战争年代的经验,中国有一个特殊的部门——宣传部,任务是统管对外对内的宣传。世界上目前仍有专门的宣传部的国家已经不多了,在西方,“宣传部”甚至是个贬义词,原因在于纳粹德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有一个臭名昭著的戈培尔定律:“谎言重复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

改革开放以前,宣传部的职责是上传下达,上传本地的新闻、下达国家政策,那是真正的“宣传部”;改革开放后,特别是网络普及后,宣传部多了不少工作,除了上传下达,还得围追堵截,欺上瞒下,危机公关等等,行使了不少公丨安丨、安全、公关部门的职责,主要目的是“灭火”、“控负”,即让有损本地形象的报道尽可能胎死腹中,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党报党刊的记者是受宣传部欢迎的,上级的党报党刊记者只要好吃好喝好招待,一般都会按他们的要求充当“吹鼓手”,不会添乱。即使有不识时务或没招待好的记者出了岔子,一般都可以用钱搞定,万一不行还有上级宣传部可以疏通;同级或下级单位的记者就更好办了,只需要吩咐一声就行,除非他们不想要这个饭碗了。

那些处于边缘的聘用记者,或者那些自由撰稿人,才是宣传部门眼中的“害群之马”。他们没有记者证,属于“体制外”的家伙。这帮家伙人数众多,每人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走到哪似乎都能把天捅破。他们还未中产,许多人目前还属于无产阶级,有些甚至是文盲加流氓,为了几千元敢和你玩命。偏偏这些年中国社会的丑陋现象就像流氓燕千疮百孔四处走光的衬裙,补了一个窟窿又会人为出现另外一个更大的窟窿,再后来嫌费事就干脆坦诚相见了。一些基层宣传部门为了应付这些“假记者”们疲于奔命,几乎搭上了所有私人的娱乐休闲时间,对他们既恨又怕。

我之所以提及宣传部,是因为我的第一篇稿子就是与老舍一起到L县宣传部采回来的,而且以后也经常跟宣传部门打交道。老舍是杂志社的资深记者, “老舍”是因为口头禅“舍不得”而得名,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十足的一个守财奴。这和他的年龄和经历有关。老舍出身于农村,吃了不少苦才混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也不容易,一开始我们对他的吝啬只是调笑,并不觉得讨厌。

L县是个贫困县,却非要铺张浪费搞个文化节,殊不知这种文化搭台、经贸唱戏的把戏早就泛滥成灾过了时。不过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我还是觉得很新鲜。我们住着最好的宾馆,吃完晚饭后洗浴的洗浴,唱歌的唱歌,打麻将的打麻将,老舍是一样都没落下,临走时还多要了几份礼品,说是要给社领导带回去。原来他的“舍不得”是这样:有所为有所不为。回来之后,老舍把我整理的新闻通稿配上图片,一字不拉地连顺序都没调整一下就发到了杂志上,不过记者的署名加上了社长、我,通讯员加上了L县宣传部的两个人。后来才知道,一些大稿,通常都会有4、5个人的署名,前面的基本上都是领导的挂名,往往最后一个名字才是一篇稿子的真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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