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9-10 20:03:45

“你TM现在知道冤枉我了？知道冤枉我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冤枉我呢？”我忿忿不平，每一次我多事，不是被利用，就是被冤枉，我TM真是不长记性，犯贱。

“你说这事我们怎么相信你？你明知道陈牧跟潘安有仇，他介绍的人，你还把他引荐给老潘，害得他被骗。你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王八蛋刚刚承认他不该冤枉我，现在又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看，我TM真想再踹他一脚。

“谁明知道陈牧跟老潘有仇？你知道？我TM一直以为他们是朋友。”

“你骗鬼去吧你！秦娜那次过生日的时候，陈牧的手下那样去闹场，你还认为他们俩是朋友？你白痴啊你？”

“我TM一直以为那是潘安在演戏，想在秦娜面前表现表现，你也知道，潘安那王八蛋，经常爱做这种事。”

“切，鬼才相信！当是那场面是不是演戏，三岁小孩都能看得出来。既然你以为他在演戏，为什么还要出手跟人家打架呢？”

看来我TM是没法解释清楚了。小时候我妈经常给我讲“狼来了”的故事，我就一直把潘安当成那个喜欢瞎喊“狼来了”的小孩，对他从来都不相信，从而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可能我TM确实是一白痴，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怎么样，承认了吧？”疯牛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默认了。

“在你们这些王八蛋面前，除了承认，还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会玩赌咒发誓那一套？还是那句话，我TM就不相信这事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等那天来了，我首先把你的嘴巴打烂。”

疯牛深吸了一口烟，“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反正你总是把老潘当坏人，这是事实。其实，我告诉你，老潘根本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他高中的时候，爸妈离婚了，他妈跟人家跑到国外去了，他爸爸后来又出了车祸，去世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他不愿再回家，大学的时候，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拿了二十万炒房，才有了后来的成功。然后他遇到秦娜，本来是想好好跟那女人过一辈子的，没想到……他都是被那个王八蛋女人给害了。”

日期：2009-09-10 20:04:55

这我倒真不知道，我原以为潘安生于大富大贵之家，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天生就是一绔纨子弟，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么多不幸。看来，我确实是对他的偏见太深。

“潘安为什么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呢？”我感动很奇怪。

“老潘今天下午约我去江边坐了很久。他说他身边有很多人都想害他。他知道，是因为他做的错事太多，报应要来了。他也不害怕，就是觉得心里憋闷，想找个人聊聊，觉得我是他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把什么都跟我说了。他说，即使丑娃那样坏他的事，他也一点都不记恨丑娃，相反，他觉得都是应该的。他还说，你老班要是真的有意害他，他也不怪你。他会去坦然面对一切，接受应该遭受的报应。”

我想，潘安或许确实应该遭受一定的报应。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谁都逃不掉。但是，这个报应不应该由我来施加。我确实做错了事，不管是有意的无意的，还是善意的恶意的，客观事实已经存在。我真的能把这事甩手不管了么？我会安心吗？

疯牛又说话了，“其实，我觉得，我挺对不起老潘的。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他出手帮了我。虽然他确实像你平时说的，有点像我的主子，喜欢支使我做这做那。但是他帮我那是真心的。我欠了他很多钱，他从来没开口问我要过一次，即使现在这个样子，他也没张口跟我提半个钱字。这次他的钱要是真的追不回来，我得尽快把我欠他的钱还给他。我本来是准备在这里混到年底就回老家的，再不来了。但是现在看来，我得想着怎么去多赚点钱。即使不能帮老潘一把，也不能欠人家。”

看来疯牛对潘安的忠心，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肤浅，那么功利，那么阿谀谄媚。疯牛也不是我平时认识的那个贪财如命的疯牛。我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上的人的认识，才真正TMD肤浅。要是空间来个大翻转，人人都乐意表现善的一面，或许，世界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这也未必没有可能。

日期：2009-09-11 14:08:03

“其实想想，潘安也还不至于那么惨。他那套别墅还在。而且，那六套房子他也拿到了一百万。按理说他应该还有翻身的机会。今天他告诉我，又从一家贷款担保公司借了一笔钱，想必是又有什么大计划。”我试图安慰疯牛。

“他哪来什么大计划。他贷款，是为了还债！”

“怎么可能？他那么多钱都花哪儿去了？都吸掉了？”

“不是，”夜已经很深了，疯牛的烟头在黑暗中忽闪忽闪的，“这几个月，老潘不但学会了吸丨毒丨，还学会了赌博。越赌越大，他已经输掉了很多钱，据他说，他已经欠下了人家两百多万。这次他拿到的那一百万加上问人家借的五十万，全还了赌债，就这样还不够。他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害他。所以他才决定把房子全卖了，然后离开乌有市，到别的地方去生活，把赌和毒都戒了，一切从头开始。但是，他还是没能逃得掉。”

一阵冷风吹来，寒意浸入骨髓。我看见陈牧正在挥舞着拳头练拳击。他打的是组合拳，比最鼎盛时期的泰森还凌厉百倍，让人眼花缭乱，避无可避。我不知道他的报复行为是对是错，是正义还是非正义，反正很可怕，非常可怕。无论如何，我TM都是帮凶。无可饶恕的帮凶。“太晚了，走吧，回去。”我说。两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囧居。

曲美正倚着门框上等我们。见到我，她放下了矜持，埋怨，“怎么才回来？”

“鼻子被打出一个大窟窿，医院紧急从工地调运几百根焊条，才把窟窿焊上，所以回来晚了。”我说。

“你能不能正经点？”她走到我面前，托着我的下巴，就像一小地主调戏良家妇女，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放心了，嘱咐我，“以后有事没事多找人打几架，把鼻子再多打出几个窟窿来，那样你就可以快速促进血液再生了，对身体很有好处。”和我在一起久了，她说话的方式渐渐沾染上了我的恶习。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忽然让我觉得很温暖。可能是因为屋外太冷了吧，她说话时是吐着热气的。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了句，“谢谢！”她十分惊讶地看着我，问，“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正经。”“难道你是暗示我对你不正经？”“去死！”

疯牛刚刚和我交过心，对于我和曲美恶心而肉麻的打情骂俏，他没有公然斥责，他低着脑袋快步回房，重重地把门关上。

日期：2009-09-11 14:08:54

三十九、独立调查

我的狗眼又活生生地睁了一夜。

我在考虑要不要趟眼前这滩浑水。

不趟吧，可以落个清闲自在。能清闲自在的了吗？那样在别人的眼中，我永远都要背着那口大黑锅，在自己的心中，也要上背上沉甸甸的十字架。我那脆弱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起这么两样东西。

还是趟吧。虽然我已经发过誓，再管这闲事就是王八蛋。但做王八蛋也比背十字架和黑锅强。

我不能坐等公丨安丨机关的调查结果。那样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我决定，凭自己的能力，先展开独立调查。第一站，去找中华诚信贷款担保公司的孔总。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那家公司。公司规模很大，占据了市中心猫叫口最高楼其中一层的四分之一。贷款担保公司能有这样规模的，不多。

我跟前台接待小姐说要找孔总。她问有没有预约。我说没有，但是我跟孔总是朋友，特地来看看他。前台拨了个电话进去，然后告诉我，他们的孔老总说好像不认识我。这让我很没面子。那王八蛋居然让我在女人面前丢面子，我十分恼火，就说，你再打个电话给你们孔总，就说我是十几天前和他还有赵天涯一起在“夜纳海”吃饭的那个小记者，当时陪他的是一个绿船娘，陪我的，是一个红船娘，陪赵天涯的，是一个黄船娘。于是接待又打了个电话进去，当然没敢提船娘的事。这次，放行了。

那家伙还是那么斯文，与上次不同的是，金丝眼镜换成了黑框的，显得既有学问又现代，见到我，表现出淡淡的热情，伸手，看座，倒茶，然后说，“对不起啊，班记者，刚刚是场误会。咱们公司经常会来一些记者，不是拉广告就是拉赞助，我对他们很反感，没想到是你，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班记者这次来，有何指教？”

MD，老子可没兴趣跟你拉广告拉赞助，你也不用一开口就封住我的嘴。我是来求人的，得表现得礼貌一些，尽力堆出一丝故人重逢的笑容来，“孔总，你这话说的，要指教你这么有学问的大老总，除非诺贝尔奖获得者才行，而且必须是经济学奖获得者。”他笑了笑，“班记者过奖了，说正事吧。”MD，真不给面子，难道我夸人夸的没技术含量吗？难道我笑话说的没笑点吗。没办法，他不懂幽默，我只能直来直去，“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孔总，能不能联系得上我那老乡赵天涯？好久没联系上他了，我想咱们什么时候再一起聚聚，我做东。”我知道，眼前这个王八蛋肯定也是陈牧打向潘安的组合拳中的一记，但是该装的还是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