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里的考试，其实就是走一过场。用谁不用谁早有内定，大部分人是陪太子读书，白交报名考试费，内部人员都心知肚明，当然对外宣传还是义正词严，说什么为社会举贤才，为国家储栋梁……高调唱的十个多明戈也比不上。这两年因为民生艰难，工作难找，考生动不动上告，情形稍微好了一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但一百个考生中至少二十个是内定的，这个猜想大概也没什么语病。

我们那一届，考的内容无非是马列主义，毛概思想，于己无益，于世无补。我还算顺利，刚刚上了分数线。分配时家里活动了下，找了个经济好点的乡镇去坐办公室。说是坐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跑腿送水的。一个办公室五个人，除我之外都是大爷，个个背景深厚，来头不小。平日说话都得陪着小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过得憋闷至极。书记号称是山西财经大学毕业，写的报告格式都不对，一篇一千多字的讲话稿里竟然有十来个错别字，个别句式甚至文理不通，使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实文凭。此公自诩办公室内文凭最高，为了显示自己的渊博，讲话中老爱穿插些关公战秦琼的例子，听的下面的人哄堂大笑，他还得意洋洋，以为是自己谈吐幽默，感人至深，真是让人跌倒尘埃。

如果没有那次事，也许我会继续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过几年跑跑路子，混个一官半职，捞个盘满钵满，成为一个世俗的官僚，可惜我不是，生来就不是当官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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