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放心我这书就不读了,反正我这样在上海也不会找不到工作。”
“胡说,要来还不如我去你那。”
“你是说真的。”
“嗯。”
“我爱你。”
“知道,傻瓜。”
本来北京的事务是梁音每月底来一次,这一下由沈乔全权负责,上海的事务她交由梁音管,终于我又可以过两人世界了。我想不通一开始就由沈乔管不好吗,这是不是考验我呢。等她来了要问个清楚。
虽然一晚没睡,但有沈乔这句话我如同注射了兴奋剂,精神为之一振。
又翻过了一座大山,到底是我的沈乔,尽管她是个女人,可我觉得她是我背后的一座山,甚至比男人更伟岸。情路总是跌跌撞撞,相携走来,只会令我们更珍惜。
陈一夫还是会纠缠的,但只要有沈乔的信任,没有我过不去的坎。
一大清早我就出了门,走在校园小径间,星期天成对成对的爱侣们不时身边经过,脸上写着陶醉。沈乔过几天就要来了,想到这我脸上不由带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很久没有如此好心情了,原来校园的晨光是如此清新,空气中有种甜甜的味道,恋爱的气息。
好像有个影子跟在我身后,一转身,是陈一夫,很憔悴的感觉。
“真巧呀。”虽然昨晚的不快仍留在身体,但我还是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是啊,你也这么早出来。”也许是我的自如大大出于他的想象,看上去他到有些被动。嘴唇嚅动了半天,还有半句话生生咽下了肚子。
“是啊,早晨空气真好。”我抬头望望天,一片纯净的蓝。
“昨天 ……”
“我们不要提了,就当没发生。”我很反感的丢出一句话,“对不起,先走了。”大迈步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留下一个茫然的男子,站在晨光里。
周一上课陈一夫还是给我留了一个位子,只是没有再叫我的名字,我本来不想上去坐的,但是他那么多哥们看着我,觉得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了,思虑再三还是坐上去了。
唉,我又做错了。
他的想法和我的初衷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我这一坐,他以为是我回心转意的兆头,精神头立马回来了。我讨厌看到他得意的扬下头冲他那些哥们使的眼神。
难道我说的不够直白吗,他怎么这样。
下课后,在他起身时我轻声说“明天不要给我占位子了,我不会再坐了,就当是你把我甩了。”然后不等他回应疾步出了教室。
晚上恢复了平静,我和室友各自在电脑前做着功课。我的手机响了。
“玫玫。”他还是这样叫我。
“你好。”我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六年,从高三我就喜欢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梗咽。
“可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不想拖泥带水。
“我知道,可是你也要让我输的心服口服呀,让我看到他我才能甘心呀。”
我沉默,室友见我脸色不对,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过来,但没说话。
“你说的那些我仔细想过了,可我认为都不是理由呀,就算是也不充分。”
是呀,人生有几个六年。
我咬着嘴唇,我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让他死心,遇上一位等我六年的人,多少也是有感动的成份,我不是块石头。
他还在说,可我一句也听不进了,我该不该让他见到沈乔。内心,在战斗。
“好吧,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这句话好像彻底让陈一夫死了心,之后他没有再打扰我。但尴尬挥之不去。
另一件恼人的事接踵而来,妈妈听说我有了男朋友,高兴的问东问西,问的我都怕接电话了,后悔来读这个书了,陈一夫分明是妈妈的眼线。
烦恼的我无处申斥,想到了在加拿大的叶开。收到她们的信后我回了一封信,没想到她们很快又回信来了,这时一来二去,我和叶开成了笔友。
半个月沈乔才珊珊来迟,弄得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脖子都望长了几寸。
刚见面,沈乔盯着我足有一分钟,看得我浑身象蚂蚁爬一样不自在。
“还是那么漂亮。”这就是她盯我一分钟后的结论。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小声有她耳边说。
“哼哼。”她不怀好意的眼神又上下打探我一番。
“乔,你瘦了。”我心痛的扰摸着她的脸。
“内分泌失调,只好又来找我的小冤家来了。”
我心痛的抱着她不放。时间长了些,被她拍拍我的背,“行了,快找地方解包袱吧。”
这才松开她,“这次让你看我在北京的成绩,北京的路好认,四方型的,不容易迷路。”
“那好吧,在这我可是外地人,跟着你走了。”
“行。”我一付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我们到这去。”她递给我一张字条。
我认真看了看,“不会去。”
“牛皮吹破了吧,让司机带吧。”她拍拍我的脸。
唉,还是一个书呆子。
自己有时都不懂自己,我一次都没去过梁音工作的地方,尽管梁音每次来北京都会叫我外出,可从没想过看一看她是怎么工作的,这就是有心与无心的区别,我是一个无心的人,对很多人,很多事。
沈乔就和我截然相反,她对许多事,许多人都很有心,所以她才朋友多,路子广。
能成为她的朋友的人都很幸运,被她爱是爱神对我的眷顾。
【23】
因为功课比较紧,幸福就只能点到为止了,再说沈乔上海的事也不少,并不是梁音全能应付过来的。自此,我和沈乔成了周末情人,每到周五她就从上海飞过来周日再飞回去。这段时间我和她几乎是粘在一起,连门都不太出。
我和陈一夫除了上课时见面,平时很少撞面了,好像他在有意回避我,学校就这么大,以前我一天总能撞到他几次。虽然妈妈有时还会提到他,拿他和我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比较着。但无论有意无意,这都让我有了点自由的感觉。
我那读哲学系研究生的室友最近好像没以前上男朋友家那么勤了,反而见我周五晚上总不在,突然关心起我来了。说也是缘分,我和她都不爱讲话,都不善交际,如果不是同住,相信在校园读上一百年也不会认识。
中午一见面她就盯着我,用哲学家特有的声调和姿态对我说了句话。“据我观察,你甩了陈一夫后又恋爱了,而且有同丨居丨的嫌疑。”
“你干嘛,吃多了。”我很诧异她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且说话不顾别人受不受得住。
“我没有批评你立场不坚的意思,我只是见你这些天乐颠颠的样子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没有分享的意思。”
“那你也没拿你老公出来分享呀!”
“我没什么可分享的,他要是有人要,我双手奉送。”
“你干嘛,吵架了。”
“唉,你是不懂的,你正处在幸福中的人儿那里知道,听说过七年之痒吗?”
见我摇头她又接下去说。“不知是我这人要求高还是他真的很 ,我们谈了二年多,现在拉拉手时我却有了左手握右手的感觉,人家说结婚七年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我这不还没跟他结婚吗,已经很痒了。这要进围城我还不闷死,哪能想象以后的生活。”
敢情她今天是想找人倾述呀。我这才放下心来。端正一下说话的态度,跟她聊聊。
一个中午我都在跟她聊天,第一次牺牲了午睡。她很真诚的回忆起初识时的青涩,热恋时的缠绵,现在的平淡,称之为恋爱三步曲。
“难道所有的恋爱都是这样的结局吗?”
“那道也不一定,如果在第二阶段就结婚,恋爱就是完美的。不过终究要归于平淡。所以我劝你别婚前同丨居丨,因为你这样在是缩短热恋期,这是吃速食面,味道好,没营养。”
“是你的研究成果还是体会?”我挑衅道。
“两者皆有之,当然象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人是绝不会作下傻事让自己将来后悔的。”
“那你去男朋友家干什么?”我忽然对异性之爱与同性之爱有何不同产生了兴趣。
她不正面回答我,只是叹了口气说“反正我现在到他家,他父母问我何时结婚我就说忙,没时间,能躲就躲,你说这恋爱都淡得象白开水,结婚不是更没意思。不是说男人恋爱到结婚是从奴隶到将军,女人则是从公主到女仆的过程,多可怕呀。”
“不过人各有别,你说不定运气好呢,别有什么心理压力呀。”
她这是打一下,摸一下。我想她谈成这般田地多半不能全怪别人吧,与她自己也有关,必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对她是可怕的,对我,求之而不得。我会产生恐惧,我是谁,沈乔又是谁。我笑得有些神秘。
“我不会怕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唉呀,那我只能遥远的祝福你们了。”
我们各自翻了个身,看下时间还可以休息十分钟。
周末和沈乔聚在一起时,我和沈乔说起哲学生的一番高论。
“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闷呀!”
“说什么呢”她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的挺有意思的。”
“就没别的想法?”
“我们不会的,我们热恋上一万年都不够呢!”
“一万年,你说的真好听,一万年不是成化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