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桥事变时,高真回乡探亲,炮声一响,把他们一家分隔两地,高真很着急,一封接一封的加急电报,催丈夫不惜一切,即刻带孩子们回武汉。闻一多在北平也焦急万分,心乱如麻的时候,他拿起笔来,于7月15、16、17日接连给妻子写信,倾吐在危难时刻对妻子的思念和挚爱:“这时他们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静极了,我在想你,我亲爱的妻。我不晓得我是这样无用的人,你一去了,我就如同落了魂一样。我什么也不能做。前回我骂一个学生为恋爱问题读书不努力,今 天才知道我自己也一样。这几天忧国忧家,然而心里最不快的,是你不在我身边。亲爱的,我不怕死,只要我俩死在一起。”足见他对妻子的深情。
后来,高真带着孩子随闻一多的弟弟闻家驷一家从武汉到昆明,闻一多得知后,7月28日赶紧写了一封信,寄到贵阳朋友处请代转给高孝贞,信中说:“……这些时一想到你们,就心惊肉跳,现在总算离开了危险地带,我心里稍安一点。但一想到你们在路上受苦,我就心痛。想来想去,真对不住你,向来没有同你出过远门,这回又给我逃脱了,如何叫你不恨我?过去的事无法挽救,从今以后,我一定要专心事奉你,做你的奴仆。只要你不气我,我什么事都愿替你做,好不好?”
高真跟随闻一多历经苦难。为了躲避日机空袭,闻一多在云南八年,先后搬家八次。作为主妇的高真,带着一大群孩子,担惊受怕,辛苦操劳,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对家庭生活最经常最巨大的威胁还是物价不断飞涨。闻一多要养活一家八口,他的月薪十天八天就花完了,经常在半断炊的威胁中度日。饭碗里半月不见一点荤腥,粮食不够,只好吃豆腐渣和白菜帮。豆腐被称为白肉,偶尔吃上一点,就算改善生活。在司家营住时,村:外有一条小河,高真常带着孩子下河捞点小鱼小虾。后来她还开了点荒地,种上蔬菜。1940年冬天,书籍衣物典卖已尽,闻一多无奈,脱下自己仅有的狐皮大衣,拿到寄卖行寄卖,结果自己冻得发了高烧。高真又心疼又着急,流着眼泪让大儿子连夜从郊外赶进城,把大衣赎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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