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摇摇头,道:“不会,我们再也不会见面。夫人始终是樊於期的妻子,成蟜岂敢再扰。成蟜已知会樊於期,成蟜并没有玷污夫人之清白。夫人大可放心而归。”
宓辛冷笑道:“君侯以前对贱妾所言,莫非是哄骗贱妾不成?”
成蟜避而不答,大笑道:“得与夫人相聚,本为人生乐事。今日别离,也正该尽欢才是。成蟜知今日乃夫人生日,愿为夫人奏一曲,聊为贺礼。”
宓辛喃喃地道:“贱妾生辰,不想君侯居然记得。”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前,她知道成蟜居然记得她的生日,那她相信自己一定是天下最快乐的女人。然而现在对她来说,成蟜的关爱和他的绝情相比,显得那么漫不经心,无足轻重。
成蟜自顾取琴而奏。乐曲似水,渐流渐急。成蟜奏至欢畅处,高声向宓辛道:“夫人可有兴致,以歌舞相和应?”
宓辛本想一口回绝,转念一想,却又答应道:“君侯见爱,贱妾斗胆献丑,聊表临别之意。日后虽有心再为君侯歌舞,恐不可得也。”于是,宓辛和着乐调,翩然起舞,但见衣袂飞扬,恍如仙子,美艳不可方物。宓辛既舞既歌,歌声悲愤,极尽凄凉。歌曰:
君如天上月,不肯一回照。
妾似井底桃,开花向谁笑?
妾生君未生,君生妾已老。
恨不同日生,日日伴君好。
这仿佛是一阕天鹅之歌。一生只歌唱一次的天鹅,第一次即为最后一次。那用生命倾诉的华美,为谁而唱响?那穿透宇宙的忧伤,有坚强的绝望。天鹅即将倒下,梦境却无法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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