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8-25 23:59:22
我皱了皱眉,喊了声“请进!”
一个人应声而入,却是谢志新,只见他一进来就点头哈腰,眉开眼笑,连声道“李局长好!李局长好!”
这个人的势利我是见识了的,我被方市长青睐的时候,他巴结我,关兴得宠的时候,他疏远我,现在关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却跑进来对我摇头摆尾,这让我实在不解。
我愣怔片刻后茫然道:“谢科长啊,现在正刮穿堂风,哪阵风把你吹进我这偏房里来了啊?”
谢志新讪笑道:“呵,李局长真幽默,有日子未见您了,想念得紧,刚才看到您进办公室了,就赶紧过来见见您!”
我半是讥刺半是疑惑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见我,不怕关兴看到吗?”
谢志新尴尬笑道:“呵呵,李局长真逗,我过来见见您,怕关局长干什么呀,呵呵!”
看他一副灰溜溜的样子,我不由苦笑了下,叹了口气道:“小谢啊,其实我这话也不是想说你什么,相反,我反而觉得你值得我学习,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名言啦,不怕你笑话,从今天开始,我也打算多跟关兴局长亲近亲近,毕竟,人家的资历要深一些,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很多,今后咱们也算是一支队伍的了,你用不着跟我这么见外!”
谢志新好奇地看我一眼,快速眨了眨眼睛,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反而面现一脸苦相。
我疑惑道:“怎么啦?我的话有何不妥吗?”
谢志新嘿嘿怪笑了几下,吞吞吐吐道:“其实,嘿,其实啊,李局长您还不知道吗,关局长他,他……”
“他怎么啦?”我心里一动,紧声追问道。
“他,呵,他已经离开卫生局了!”
“啊!”我瞪圆眼睛望着谢志新,一脸的不可思议。
谢志新憨笑着挠头不已。
我缓了缓心神,想起了狱中的谭局长,止不住颤声道:“他是不是犯案了,被抓起来了?”
谢志新愣了愣,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这可没有,李局长想岔了,我说的关局长离开卫生局,是说他调任其他职务了,我可能表述不准确,让李局长误会了,抱歉抱歉啊!”
我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惊疑道:“调任其他职务?他去哪里了?”
谢志新这下坦然道:“去国土局了,任常务副局长代理局长职务,名义上平级调动,实际上升官了,迟早要当局长的,而且国土局多肥的部门,简直可以说连升三级了!”
“啊!”尽管我有心理准备,还是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谢志新眨了眨眼睛道:“是吧,没想到吧,我们当时刚听到这个调令时,也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这么大的调动,实在少有,不过后来就理解了,毕竟人家关局长能力强,而且路子宽、关系硬,不仅关部长举贤不避亲,连方市长也是大力举荐,一个管干部任用的部长,一个地方政府的首脑,联合起来提拔人才,那力度得有多大,关局长那前途啊,只能用海来形容了!”
我无声苦笑,又感愕然道:“连方市长也推荐他去当这个国土局长?这有点离谱了吧?”
谢志新突然往后看了看,才掉回头来神秘兮兮道:“一点都不离谱,李局啊,咱不把您当外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跟您交个底,方市长为什么也极力引荐关兴去当那个国土局长,实际上都是为了您!”
我惊诧莫名道:“为了我?怎么讲?”
日期:2009-08-27 00:03:49
谢志新眨了眨小眼睛道:“李局啊,您不知道方市长有多器重您呢,您不在卫生局的这段日子,他来过几次,都是和郭局长密谈,我边边角角听到了些,呵,大意就是郭局长向方市长诉苦关部长他也得罪不起,而方市长则说他向您承诺过要让您当上卫生局局长,让郭局长不要让他为难。这事让郭局长夹在中间本来很是为难的,结果突然就来了转机,国土局原局长被羁押,而关部长又适时发出调任关兴过去填补空缺的暗示,形势顿时一片大好,几方面一拍即合,关兴几乎马不停蹄就去任命去了,而上头任命您为常务副局长的委任状不日即将宣布,我这是提前向您透露,李局,您可千万别跟人说是我告诉您的啊!嘿嘿!”
谢志新说着说着,我已经张口结舌成了傻子,我很难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毕竟卫生局长、国土局长都是关系民生疾苦的重要职务,而现在给我的感觉却象小孩子玩家家,什么这局长那局长只是在谈笑之间已经在弄权者手里完成了交割。
谢志新看我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以为我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嘻嘻一笑道:“李局啊,我当初第一次见您时怎么说来着,我说您一定是前途无量的,这不就应验了,而且您还这么年轻,将来能不能混到政治局去,我都不敢保证,嘻,以后兄弟就跟着您,哪怕帮您提皮鞋也面上有光啊!”
这谢志新见风使舵的功力真是到了巅峰,听他越说越荒唐,我连忙打断道:“谢科长啊,谢谢你今天跟我讲这么多,有些事情我还需要静静消化,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好么?”
谢志新愣了愣,惶惑地看向我,表情有点不自然。
我不想让他多心,连忙补充一句道:“回去吧,今后好好干,放心,只要好好干活的,都是会被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我这句客观公正的话,在此种情形下,是很容易被理解为领导向追随者拍胸脯保证什么的。
谢志新眨了眨小眼睛,欣慰地笑了,点头哈腰道:“那好,李局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时刻准备着接受您的召唤哦!呵!”
说完,挤眉弄眼一笑,躬身退了出去。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门又轻轻合上后,我还目光发直地望了很久,最后微一摇头苦笑了笑,收敛了自己内心浮荡的神思。
我来向关兴负荆请罪,不给我机会,却意外地获知一个即将当上常务副局长的消息,真不知道心里那种怪怪的感受是何滋味!
关兴说让我在事业和女人方面一败涂地,现在事业方面看起来也并没有如何一败涂地嘛?那么这似乎预示着我在女人方面或许还有一定的转机呢?
可欣月这次对我的愤慨无边无际,我又能从哪个方向着手平息她的怨愤呢?
思来想去,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我只能求助于梅盼盼了!
反正也来卫生局了,干脆把梅盼盼叫来,问问她的态度和想法,也许,她从女人的角度,去和欣月推心置腹地谈谈,包括我为什么吻了她,我怎么就保留了她的香帕,或许就能获得欣月的理解。
但这种事情,她未必乐意帮忙,毕竟她本来就是无辜的,还要去冒一番受窝囊气的风险,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送上门去给人骂,谁能受得了?
不过梅盼盼一向对我还算比较仗义,朋友危难,也许她突然就豪气上涌、奋不顾身了呢?无论如何,姑且一试吧!
一念及此,我不再犹豫,拿起电话拨通了局办公室,那边有人接起来礼貌地道了一声“您好!”
听声音有点熟悉,我直截了当道:“您好,请帮我找一下梅盼盼!”
那边明显迟滞了一下,好一忽儿也没有应声。
我略觉诧异,又重复道:“哦,请帮我找一下梅盼盼!”
那边终于吱声了,声音却有点怪怪的:“你是李局吧,你是在办公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