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4-16 9:14:04
在石宁我开始明确这种贫穷短时间不可逆转,因此第一周虽然无事可做但怕花钱哪也没去,就在报社里干闲着,后来终于有点闲不住,就找了点免费的营生干干——用单位的电脑上网。虽然以前我只看过别人玩这东西,但自己亲自实践后发现上网这东西并不难,也就是一个窗口一个窗口的打开,虽然开多了窗口电脑屏幕会变得有点花,但把电源一拔,然后重新开机就可以了。后来我又偷着观察别人发现那些窗口不仅能开,而且点一下上面的小叉叉还能关掉。于是我就彻底把整个上网流程学会了。
我在石宁吃着便宜的盒饭,玩着免费的网络,但却抽着当时超出自己经济承受能力的香烟——红塔山。我跟你们说过,我虽然是文艺部的实习生,但座位却被安排在了体育部,体育部的记者全部是男性,也都抽烟,一人吸烟一散就是一大屋子人,连我这个实习生也不漏下。因此,我也必须找机会用品质均等的香烟散还。我选择红塔山正是因为它是当时办公室里能拿出手的最低标准。但就是这最低标准,我都要趁人少的时候找机会散,否则还真有点心痛。
不过香在香烟的散过去散回来的过程中,体育部的老师们和我熟悉起来了,而且体育部的钟主任成为第一个对我的散烟给予回报的人——那天中午他正拿着饭票正准备下去吃饭,恰巧接到一个请吃的电话,他挂了电话后就随手把饭票给了我。我当时很是不好意思了一下,因为感觉自己像个要饭的。不过人家钟主任说的挺好,他说:“小林,我平时很少在这儿吃,你发现我中午不在这里就去我抽屉里自己拿饭票去吃,反正过期了也就过期了”。这是挺暖人心的一句话,当然,我更要明确,这是一句客套话。
钟主任的那番话多少让我消除了嗟来之食的尴尬,因此我也得以品尝到在石宁第一顿解谗的美食,那顿午餐的品质相当于现今茶社里提供的商务套餐。但这已经足以让我为主任放弃这样的美味感到有点可惜。后来我发现我自己错了,体育部的人经常会有人请吃饭,没人请的时候他们也经常一帮人到外面去吃,几乎都用不到那些报社发的饭票,于是世界开始让我纳闷了,好多东西明明你很需要,但上帝偏不给你,而有些人压根看不上眼,上帝却死皮赖脸的非要往人家怀里塞。妈的上帝是神么?怎么跟人一样也嫌贫爱富啊?
日期:2008-4-16 11:09:27
石宁的白天我就这样一天天轻易的混了过去,但石宁的夜晚却真的让我感觉到人的一生确实足够漫长。每一个雨夜,猎猎的夜风夹杂着雨点恶狠狠地拍打着门窗,似乎在哭述人世间所有凄美的爱情。这让我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白天在阳光下躲藏起来的思念在此刻一下子的全跑了出来,他们在我视线所触及的范围内狂野地游走,不可束缚。我望着空旷而冷清的房间回忆着过去,想念着洁婷。整个人也似乎跨越了阴阳两界,我也终于明白,在东洲狭小的被窝里搂着洁婷在一起睡大觉的确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只是我怀念这一切的时候,已是孑然一身、独守空房。怎样形容那时我对洁婷这个姑娘的思念呢。用一句陕北古老的“花儿”表达吧——“白天里我想你墙头上爬,黑夜里我想你没办法!”
是的,在洁婷真的让我想得没办法的一个夜晚,我不再考虑未来的午餐跑到楼下花了50块钱买了一张IC卡。洁婷那天一听是我的声音忙说,“挂,我给你打过去。”搞得我满腔的思念一个字都没机会吐出来就被硬硬的憋了回去。洁婷那天很快就把电话打过来了,她说她现在已经上班了,在银行,也是实习,但有工资拿,全称叫实习员工。但她不高兴,她说她想我。她说涛,你要好好工作哦,等你混好了我就去投靠你了,你不能让你的小洁婷等太久,她也会老的……
洁婷让我好好工作的那句话让我那个晚上再一次失眠了。于是,“怎样才能让自己赶快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可以让洁婷依靠的男人?”成了那个夜晚我为自己出的考题,但很遗憾,直到天亮,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消耗掉14支红塔山香烟。
日期:2008-4-16 14:05:37
在《石宁导报》实习的第十天,郑老师终于带我出去采访了,任务很简单,就是看一场电影的内部首映,参加的也都是各个媒体的记者,看完后郑老师让我写一篇500字左右的影评,这东西并不难写,等同于写观后感,况且影院方面还给每人发了一份通稿,就着原来的内容改改,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就成了。我写好后忐忑地给郑老师看了一下,我说:“郑老师,你看行不,哪里要改?”郑老师看了一下后,很真诚的说:“挺好的,不用改,就是标题要变一下,一会我自己来重新想一下,不用你管了。”然后她又对我说:“小林,你明天有事不?”我说:“没事哦”。郑老师说:“没事你就帮我出躺差,省出版集团明天搞个送书下乡活动,我没空去,也不愿意去,你代我去一下吧——你明天早上7:30直接去百步街那边出版集团找一个姓李的人就行,他是出版社的,我跟他说过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还特意买了一份《石宁导报》,一看,那篇影评果然原文不动地发出来了,自己的大名也赫赫的出现了报纸上面。这让我那天早上在去省出版集团的公交车上兴奋异常,最后竟然坐过了一站,不得不下车掉头又往回步行。那天我往回走了5分钟左右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大巴,前面立着“新闻采访”的牌子。旁边站着一个白白的胖子正在打手机,我走过去问:“这是省出版集团送书下乡的采访车吧”,胖子说:“是,您是?”我说:“我是《石宁导报》的”他说:“噢,郑记者那边的,先上车吧。”我说:“不是七点半的么?怎么没人来哦。”他笑了笑说:“8点能来齐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