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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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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7-12-4 12:41:54

胖婶和老太太听完赵老师的事,为我惋惜,觉得那才是过日子的好人家,可惜的是,好人家总是为不顺心的事而闹腾.

在那个无序市场里,保姆这种职业风险很大,主要是一旦被解雇,便居无住所了,不像其他打工职业,先前有个租房,失业后至少有个暂留之地.而保姆一旦失业,连个住所也没了,要么在雇主事先告知后先买好票,准备返乡,要么找个老乡先安顿下,再图打算,也有留宿街头的例子,这样的例子很少见,因为大家都是四乡八邻的,平常也都有联系,一人有难,众人帮手,至少能挤住到一块,吃上个饱饭.

我的留守大本营就是老太太家了,再次回到胖婶那里,我不再过去那样畏首缩脚的,也不再拘谨,正大光明地交给老太太每天伙食费.老太太也不再推辞,说这样你莲子才觉得自然.我知道老太太并不在乎那点钱,而是让我心安.在赵老师家里时,我很少跟胖婶联系了,赵老师家没装电话,院子里只有房东有电话,来回传话很不方便,我只在外面的公用电话给胖婶打过电话,问家里有没有寄信.这期间,家里来过几封信,可我一直没时间过去拿,胖婶又不认识路,后来有个礼拜天,我跟赵老师请假才回去一趟拿信的.

父亲来信总是为我担忧,生怕我在外头碰到坏人吃亏,便一再叮嘱我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家里收成还不错,弟弟们上学用费是够用了,让我别再寄钱了.两个弟弟也都来信了,他们都升级了,也成熟了许多,在信中也为过去自己的不懂事,惹姐姐生气而道歉.

我发现自己不在身边时,弟弟们反而变得听话了,成熟莫非只有远离亲人才能做到吗?就如同我,刚离开家时,还是个时不时抹眼泪的小女孩,可半年多来,我也变得坚强了,不再望着夜空想家,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在记录日记时,感怀伤情.

在城市的包裹下,我也成了灰色,跟那些建筑物一样,收敛起易动的本性,浇铸成强体,去面对城市翻滚的烟尘.

这次回到胖婶这里,我不再像过去那样被动地等待,就连小吴留给我她小姨的电话也没打一次,我觉得应该靠自己去获取新的工作了.跟上次一样,我早出晚归,只要见到家政公司广告的,我都要争取一下,不管是否适合,都要尝试一下,我甚至打扮成雇主的身份,老练地通过门岗,进了居民小区,找到里面的家政介绍所,毛遂自荐.婴儿我带过,小学生我也接过,包括老人照顾,我在胖婶那里也娴熟其道了.做什么只要心里有底就不怯场,就敢于面对别人挑剔的眼神.

工夫不负有心人,只一周时间,我在朝阳一家正规家政公司签了合同,对方答应我三天内给我答复,合同条款很多,大都是限制保姆的出轨之事,不光防窃防虐待,就连防止破坏雇主家庭也列上去了,算是上纲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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