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8-3-5 12:04:48
那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抽屉一幕给我的震撼是从未有过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好似那把剪刀割在二晔的手腕上,血淋淋的,流淌在眼前.我终于看清了二晔幽怨目光的源头,也知道她的失态绝非是针对一个保姆打开的电视镜头,镜头之外的画面才是原由.
那画面里到底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她又为什么将一个保姆的胸罩锁进抽屉里剪开?那里面的胸罩又都是谁的吗?
因为慌乱,我没能细看,又因为担心二晔第二天醒来发现抽屉忘记合上而怀疑被我识破,我仓促地合上抽屉,迅速拖完地之后逃离了是非之地.按常例,我应该给她擦脸,再砌上浓茶醒酒,可我害怕她清醒后的反应,从她主动告诉我胸罩被姐姐戴上,足以看出她对抽屉的秘密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一旦怀疑被泄露,那后果就严重了.我只能在她浑沌中抽身,以保全自己.
我像一个无耻的偷窥者,逃回了自己房间,紊乱中无法理清头绪去梳理眼见的一幕,只有满脑子疑虑和恐惧.我在惴惴不安中熬过了下半夜,直到东方破晓,也无法驱走眼前的阴影.那道阴影是双重的,主仆二人叠加到一块,主子的不正常能让正常的保姆变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我比往常更早就下了床,想到二晔折腾了大半夜,胃一定很难受,就煲上稀粥等她起床后先垫上空腹.我困倦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耳朵却警惕地捕捉起卧室里的细微声响,只听到几声咳嗽.我想象着二晔醒来时的表情以及她要说的第一话,一想到抽屉我就紧张起来,自己最担心的就是醒来后的二晔将思维锁定那忘记上锁的抽屉上.
一个雇主是绝对不能容忍一个保姆窥探到自己心底的秘事,抽屉直接关系到我的去留.我后悔昨晚进了二晔的卧室,后悔自己放任猎奇心态去探究主人,超越了保姆职业底线.
假如一切未曾发生,第二天等待自己的不过是二晔的责怪,没及时清理卫生.就因为偷窥了,心理负担已不是几句责难所能承受的.
偷窥者付出的代价往往大于守私者,满足了眼观好奇却加重心理负罪,所以偷窥本身也是畸形的.
临近中午时,房间才有了动静,二晔让我给她送水喝.我赶紧端上浓茶进了房.二晔紧锁眉头俯卧在床头,一口气喝完水,挥手叫我快把门窗打开,气味好恶心.等我打开门窗后,她又让我喷了些空气清洁剂,然后才问我:我昨晚没洗澡吗?
我没敢多语,只点头.她立刻起身下了床,让我快点给浴缸放水,她得先洗澡,浑身发痒,难受死了.
冲完澡,二晔穿着浴袍坐在客厅喝下一碗稀饭,说感觉舒服些了,让我把卧室重新打扫一下,床上被褥拆下清洗,随后她便头重脚轻地进了我的房间,躺在我床上继续睡觉.再讲究卫生的二晔此时也觉得一个保姆的房间比自己卧室要干净,她是合衣而睡,那是洁癖者的保护层.
对于昨晚醉酒之事她只字未提,没发生一样,我悬着的心才安落下来,打扫卧室时,我发现抽屉也上锁了,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感觉新的一天跟往常一样悄然而至,又无声而逝.
昨夜的遭遇就当成是我困乏在沙发上的恶梦,梦醒之后,一场虚惊而已.